林絳雪恨恨的道:“認識,當然認識。”

    來人正是那一日與她在飄香閣裏見面的公子,公子不叫公子,公子只是個化名,他的真名叫楊素,邪月宗十二大長老中最年輕的一員。

    楊素笑了,道:“難得林姑娘還記得我,那一日放你走了之後,我日日思念,姑娘的影子始終盤旋在我腦海裏,我期待某時某刻會與姑娘再次相間,但卻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林絳雪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更沒有解釋,她的行動已經是最好的註解。

    右手一揚,飛鏢破空而出,襲向楊素的咽喉。

    森冷的寒風,已刺入他的肌膚毛孔,楊素反而笑了,忽然伸出兩根指頭。衆人還沒聽見他的笑聲,飛鏢便已被他夾住,他的出手竟遠比聲音更快。

    沒有人相信這世上真有這麼快的手,林絳雪顯然也不信,她對自己的暗器手法有着絕對的自信,一次擲出暗器雖然不多,但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都是上上之選。

    她也沒指望能將楊素殺死,但覺得只至少能令他手忙腳亂一番,卻不想,楊素僅僅動了兩根指頭,便將飛鏢夾住。

    他的指頭瑩白如玉,纖細修長,就像女人的手指,但沒有人再敢忽視這修長的手指,因爲忽視它的人都會死。

    “哈哈哈。”楊素大笑起來,“林姑娘,幾日不見,你的性子也越發的火爆了。對了,我知道你是誰,可你還不知道我是誰,那麼我先自我介紹吧。”

    “我叫楊素,邪月宗十二大長老之一,而他”楊素指着身旁的阿醜說道:“他叫蓮花,殺人的蓮花。”

    一陣陰風拂過,吹破了阿醜的臉,那張醜臉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被撕成了碎片,露出了一張俊俏的臉,倘若這張臉出現在女人身上,只能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但出現在男人身上,未免就有些怪異了。

    阿醜,不,叫蓮花了,蓮花就是一個怪異的人。

    東南域知道蓮花的人並不多,見過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他就像一團迷霧,縈繞在東南域的上空。

    傳說他出手不多,但從無失手;傳說他只用劍殺人,但沒人見過那把殺人的劍;傳說他面貌百變,卻無人見過他的真實容顏;可今天過後,也許雲州,甚至整個東南域,會重新認識蓮花,一個殺過人後,總會在現場留下蓮花印記的人。

    衆人看向蓮花的眼神裏,幾乎都冒着火,唯有許墨平靜如昔,眼神裏無悲無喜。

    他是不恨嗎

    或許他最應該痛恨蓮花的人,但此刻,他的心中無悲無喜,心已死了,說悲喜又有何用

    許墨長長的嘆息一聲,說道:“蓮花,白玉鳳是你殺的嗎”

    蓮花點了點頭,道:“她的後背上,留有一個蓮花的印記。”

    柳青芙惑道:“驗屍的弟子並沒有發現印記。”

    蓮花看了一眼柳青芙,嘆道:“在皮膚之下,普通人根本不會注意。”

    柳青芙沉默了下來,她意識到,阿醜已經是蓮花了,殺手蓮花,而這個殺手竟然一直屬於邪月宗。

    楊素笑了,道:“蓮花原本就是我邪月宗的頂級殺手,談何背叛宗門只能說你們太傻了,竟然讓他加入了誅邪小隊。”

    林絳雪道:“今日襲擊的事情也是你泄露的”

    蓮花道:“沒錯,正是我。”對待許墨和柳青芙,他尚有幾分羞愧,可對待其他人,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蓮花的血很冷,天生就冷,冷的血,纔會有冷的劍,冷的劍纔是最適合殺人的的劍;許墨曾經見過蓮花的劍法,那是一種奇特的劍法,將幻之一字,演練到了極致,讓人的眼睛沉醉。

    出劍時,手肘以上的部位好像沒動,只以手腕的力量將劍送出。

    這樣的劍法是不可能登峯造極的,卻能在幻字的基礎上,添加十分的狠辣,狠到了骨子裏。

    楊素笑了,視線越過林絳雪,投到了上官亭身上。

    “瞎子,你們已經無路可走了,投降吧,我可以饒你一命。”

    瞎子冷笑道:“認識這麼多年,你認爲我會投降嗎”

    瞎子和楊素認識很久,可以說是一對老對手,互有勝負,但這一次,瞎子卻被巨大的利益矇蔽的雙眼,以至於陷入了楊素的陷阱之中。

    誅邪小隊被人團團包圍,正前方的火光照亮了刀兵,屋頂上不知埋伏着多少弓箭手,只要他們一有向上逃竄的意思,就會被射成馬蜂窩。

    看起來,誅邪小隊已經陷入了死地,真正的死地。

    就在這時,許墨將漢子拿到身前,喝道:“你們看看他是誰”

    “舵主”

    “是舵主”

    邪月宗教衆裏,發出了不小的驚呼,果真如許墨所料,這漢子正是邪月宗潞州分舵的舵主。

    楊素笑了,說道:“你就是許墨吧,是你斬殺了王羲”

    許墨道:“不錯,正是我。”

    楊素撇了撇嘴,說道:“我看可不像,王羲再怎麼窩囊,也是邪月宗的十二長老之一,你的實力恐怕還不足以殺他。”

    許墨並不像泄露扶柳的事情,於是說道:“殺人並不需要絕對的實力,不是嗎”

    楊素笑了笑,道:“沒錯,殺人確實不需要實力,可你殺的是王羲啊”他長長的嘆息,眼神裏流露出一抹回憶的神色。

    許墨冷笑一聲,道:“你爲他報仇”

    楊素笑道:“不、不、不,我可從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覺得你殺的好,殺的真好,王羲那個傢伙尸位素餐,去偏偏位居高位,我早就殺他了,你替我動了手,我謝你還來不及。”

    許墨聽着,毛骨悚然。

    楊素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語氣中的森然,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如果你想用張舵主的命來威脅我,那可就錯了,邪月宗的人,從不怕死,我說的對嗎,張舵主”

    許墨手中的漢子點了點頭,一臉堅定的道:“你要殺便殺,但殺了我之後,你也別想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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