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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畫完畢,阿醜看了許墨一眼,退回了原地,他的速度奇快,旁人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

    聶青青看了自己的掌心一眼,忽然嘆了口氣,用祈求的目光凝視着許墨。

    那溫柔的入水的眼神,足以融化任何冰冷的心,更不用說是許墨這顆外殼冰冷,內力火熱的心臟。

    “帶路吧。”許墨淡淡的說道。

    阿醜笑了,轉身向後走去,走出幾米遠,他的聲音再次飄來:“就你們兩個,他不想見其他不相干的人。”

    許墨嘆了口氣,轉身對韋振業說道:“韋城主,我要去處理一些私人事務,你們先找個客棧住下,我隨後和你們會和。”

    “好。”韋振業的回答簡單而迅捷,一個聰明人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應該進,什麼時候應該退,現在顯然不是應該進的時候,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個醜陋的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壓力。

    “我們走。”他說,帶頭向後走去。

    韋紅瓊還有些憂慮,但被金三富一把拉着離開。

    許墨看着一行走遠去的背影,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

    “可以叫他出來了。”他說。

    阿醜道:“跟我來吧,就在不遠的地方。”他指着一處茶樓說道。

    茶樓不高,只有三層,許墨和聶青青跟着阿醜上了三層,一路路過兩道緊閉的房門,到第三道時停下。

    阿醜道:“你們進去吧,我就不陪你們進去了。”說完就要離開,卻被許墨一把蠟拉住了胳膊。

    他抿了抿嘴,問道:“還有什麼問題”

    許墨道:“一個問題。”

    “問。”

    “這次邪月宗的戰隊裏,可有你。”

    阿醜閉上了嘴,過了好久,忽然嘆了口氣,才說道:“我說過,人的一輩子總會做很多自己不願意去做的事情,因爲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話說完,也不待許墨的回答,自顧自的離開,很快,他的背影便消失在了樓梯的盡頭。

    聶青青嘆了口氣道:“別怪他,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許墨搖搖頭,嘆息着道:“我沒有怪他,也明白他的苦衷,只是”他苦笑一聲,又道:“我不想與曾經的朋友爲敵而已。”

    聶青青笑了,道:“幸好我們不是一個小組。”

    “那又如何”許墨苦笑道,“你認爲進入寶塔之後,我們還會是朋友嗎”

    聶青青閉上了嘴,她承認朋友兩個字太過沉重,阿醜,也就是蓮花根本揹負不起這兩個字的重量,最大的可能,他會強迫自己忘記。”

    許墨道:“而且他更強了。”

    聶青青道:“什麼”

    許墨道:“我說他的實力更強力了。”

    他的眼睛裏閃爍着銳利的光,就像一把刺入人心的匕首,可他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勉強,柔和的勉強。

    聶青青忽然想到剛纔阿醜來拉自己手的時候,由於事出突然,她下意識的做出了閃避的動作,但卻沒有避開。

    “你的意思是說”

    許墨點了點頭,口中吐出一句話:“半步凝神。”

    聶青青長長的吸了口氣,說道:“這不可能,據我所知,他的實力還距離半步凝神還有一段距離,難道”

    聶青青用餘光看了許墨一眼。

    “你想的沒錯,”許墨道,“既然我有可能一夜之間被提升了實力,那麼阿醜也有可能。”

    許墨並沒有對聶青青隱瞞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他們是一體的,任何時候都是一體的。

    聶青青倒吸一口冷氣,不同於許墨,她可是在邪月宗長大的人,但卻從沒聽說過有什麼方法能幾個月時間內,讓一名武士從化元巔峯提升到半步凝神,要知道許墨也是靠吞噬武魂才能做到這一點的。

    許墨看了聶青青一眼,淡淡的道:“好了,也別想太多,想的太多反而不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可以了。”

    聶青青點了點頭。

    許墨的話勾起了她內心對於邪月宗的恐懼,這種恐懼已經滲進她的骨頭裏,怎麼也揮之不去。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木門,精緻的雕花雕出了一隻水仙的姿態,忽然之間,她想轉身就走,原來離開這個讓她恐懼的地方。

    她拉了拉許墨衣袖,低聲說道:“我們走吧。”

    “你不想見他嗎”許墨微笑着道,“既然想見,那就進去吧。”

    “可是。”聶青青想要說話,可嘴脣卻被一隻柔軟的指頭封住。

    “放心,一切都有我。”

    許墨的話就像一針強心劑,令聶青青心頭一震,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在許墨鼓勵的眼神下,叩響了房門。

    咚咚咚

    三聲斷開的、分明的敲門聲在空寂的長廊中響起,那深邃的聲音仿若鼓點,錘擊着聶青青的心臟。

    她的心臟情不自禁的很這聲音的頻率一齊跳動。

    噗通噗通噗通

    她聽見了自己斷開而分明的心跳聲,接着房間裏飄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請進。”

    聲音很平靜,鑲嵌在天地間的一湖碧水。

    聶青青沒有依照聲音的提示直接進入房間,而是愣在了門口。她的手懸在半空,不是前進還是後退,她的眼睛閃爍着別樣的光,充斥着一種名爲有猶豫的東西。

    聶青青看了她一眼,長長的吸了口氣,說道:“進去吧,該面對總要去面對,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聶青青深深的看了許墨一眼,淚花就泛動在眼眶周圍,彷彿隨時會落下。

    “恩。”

    她應了一聲,用顫抖的手推開了門。

    這是一間寬敞的房間,背陰;房間裏只有普通的傢俱,一張牀,幾把木質的雕花椅子,兩支擺滿了書的書架,還有一張寬敞的書桌,他們要見的人,正坐在書桌背後。

    許墨還記得那個丰神俊秀的男人,曾經的他是那樣的意氣風發,歲月彷彿不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而此刻再見到他時,許墨幾乎不敢承認面前這個滿頭銀髮,帶着墨鏡,將枯瘦的身體蜷縮在椅子裏的人,就是聶妄心那個雄心勃勃的傢伙哪兒去了

    聶青青再也忍受不住煎熬,淚水就這樣落了下來,晶瑩的淚珠就像珍珠,在面頰長拖出兩道長長的水線。

    “你們來了。”聶妄心開口,他看也沒看門口的方向,而明顯是用耳朵聽的,他側着身姿,彷彿盡力讓耳朵貼近一般。

    聶青青顫聲道:“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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