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裏,韋振業就有些惴惴不安了,他的異常很快被人發現。

    “在想什麼”金三富問道,這個本應沉迷於美食的胖子,此刻看起來竟是最冷靜的一個人,他發覺了韋振業異常,於是開口問。

    韋振業用憂慮的眼神看了金三富一眼,說道:“我在想來的會是誰”這並非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他如實相告,只需要說出來之後,有人能爲他分擔憂愁。

    金三富擺了擺手,說道:“管他是誰,都與我們無關,我們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也不會來招惹我。”

    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在玲瓏盛會之前,任何一支隊伍都不想惹出什麼大事情,如果不幸的遭遇到減員,那就不美了,可能之前的所有準備都付之東流,所以沒人想惹麻煩,至少金三富不想。

    但有些時候,麻煩是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門口傳來了一陣吆喝聲,喧鬧的就像鬧市街頭的鶯聲燕語。過了一會兒,大廳裏走進幾個人,幾個年輕人。

    年輕人不要緊,這世界上有很多年輕人;但如果是熟悉的年輕人,就要了命了,金三富認識很多年輕人,有仇人也有朋友,但他的朋友不會出現在沙漠的中心,出現在這裏的只可能是仇人,真正的仇人。

    一看到這些人,金三富不禁臉色一變,接着苦笑起來。

    “冤家路窄。”他的嘴巴里蹦出了這麼一句。

    你說來的是誰

    真是冤家路窄,來的正是在邊陲小鎮上與他們有過過節的丹鼎派,其中領頭的,正是丹鼎派的首席核心弟子張嘯林。

    他陰沉着臉,被衆人簇擁着走了進來,一看到韋振業等人,目光連閃,冷笑一聲就向這邊走來。

    他也沒想到在這裏能碰見仇人,一般來說,就算碰見了他也會剋制,不想惹麻煩,理由和金三富一樣。但這一次,他選擇直接走過去,因爲在他看來,這些仇人根本不可能對他構成任何威脅。

    金三富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好。

    但此刻又不能走,只能強裝鎮定的待在原地,就像韋振業輕聲說的那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不是雲州的隊伍嗎怎麼少了兩個人”張嘯林冷笑着說道。他的語氣並不客氣,是一個標準的挑事的開頭。

    公正、嚴謹、點水不漏,不愧是宗門子弟

    韋振業道:“不勞張兄弟費心,李大柱和郭翠花兩人有些私事要處理。”

    “私事”張嘯林的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我看是去殺人了吧。”

    韋振業眉頭緊蹙,沉聲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張嘯林臉上的冷笑笑聲,代之以嚴肅的冰冷,“楊懷是不是你們殺的。”

    “楊懷死了”韋振業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張兄弟還請節哀吧,但此事真與我們沒什麼關係,就算給我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刺殺丹鼎派的人。”

    這話說的順理成章,他們幾個確實不敢殺丹鼎派的弟子,除非他們不要命了。

    張嘯林很清楚這一點,更清楚楊懷是死於顏赤揚的劍下,但同時他也不會忘記,楊懷死時,是有別人在場的,這個別人是誰不言而喻了。

    一想到這裏,他緊握了拳頭,冷哼一聲,說道:“可楊懷卻是來找你們的時候死的,就在發生衝突的那天夜裏。”

    “哈哈。”韋振業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更不對了,楊懷怎麼可能會在衝突的那天夜裏來找我們呢我們所有人從那之後都沒見過他。”

    語聲稍頓,又對衆人說道:“你們見過楊懷嗎”

    “沒有。”韋紅瓊第一個回答,“誰知道他去幹什麼了總之我們沒見過他。也許他是自個人出門尋姑娘去了。”

    韋紅瓊深恨楊懷,所以說出的話都帶着調侃與嘲諷的語氣。

    女人說謊的時候可以做到臉不紅,心不跳;更何況韋紅瓊說的還未必是謊言,她確實沒見過楊懷,見楊懷的是李大柱和郭翠花,楊懷也不是這兩人殺的,而是顏赤揚殺的。

    張嘯林冷笑一聲,道:“還想狡辯,莫非我會冤枉你們嗎”

    韋振業笑道:“冤枉不冤枉只有您知道,總之我們沒見過他,這件事情也與我們無關。”

    “還敢狡辯,”張嘯林冷哼道,“郭祥出來。”

    一個丹鼎派的弟子應聲而出。

    “說說當時的情況。”張嘯林道。

    郭祥是個普通的丹鼎派弟子,相貌普通,實力普通,就連穿着打扮也很普通,是那種被丟在人羣裏就找不出來的人,這樣一個人此刻竟站了出來,筆直如標槍的站着,盯着韋振業,一字一字的說道:“那一夜我和楊懷一個屋,親耳聽到他要來找你們,後來他就出去了,一直都沒有回來,再之後發現了他的屍體,不是你們乾的又是誰”

    韋振業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轉頭望向張嘯林,又道:“我看你們是找不到兇手,故意栽贓到我們頭上。”

    張嘯林冷笑道:“是又如何,你又能拿我怎樣”說話間,腰刀出鞘。

    張嘯林本不用刀,但自從和顏赤揚交手一次之後,便用了刀;不是因爲他在刀法上有什麼頓悟,而是覺得,自己的烈火掌根本勝不了顏赤揚的劍。

    他下毒不成,雖然沒有被顏赤揚擊敗,但那凝而不發的劍氣卻擊碎了他的信心,他開始懷疑自己。

    與其繼續使用不可能擊敗對手的烈火掌,比如換一種兵器,刀與掌在很多方面都近似,所以張嘯林選擇了刀。

    現在他用刀,一口好刀,赤金礦打造,通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澤,真氣凝於刀上,散發出一種驚人的熱度他竟用烈火掌的手法來催動一口刀,不可思議。

    韋振業可沒心情感概這樣的不可思議,首先他不知道張嘯林的武技特點,以爲他雖善掌,但最厲害的還是刀,其次他正面對着這口散發着驚人熱量的刀,那撲面而來的凌厲氣勢,讓他根本不敢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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