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漁網並非普通的漁網,上有刀片,刀片上啐有見血封喉的毒藥,只要被劃破一點皮膚,就有生命之憂。許墨雖不在乎這陣法,但也不敢覷,開啓入微能力,在漁網中輾轉騰挪。

    且不論這八人如何變化,只是抓不到他。

    穆正平見了,心中惱火,大吼道:“收縮”

    八人一聽這聲音,立刻變換腳步,收縮起漁網來。漁網陣的厲害便在於此,再厲害的武者,只要不能一下破開陣法,就會被漁網罩住,到時一層連着一層,一層接着一層,層層籠罩之下,便是功夫再高,也難以掙脫。

    當年的北山妖王雖然厲害,但卻不識陣法,所以被困殺;而曾經的北山郡第一高手莫高峯雖然識得陣法,卻又實力不濟,破不開漁網,最後只能被擒住。

    許墨是即識得陣法,也能有足夠的力量,自然不會束手就擒,當漁網籠罩下來的瞬間,重劍已經刺穿,劍氣之下,一招簡單的挺劍直刺,便將漁網破開。

    八人見了心中大驚,連忙變化腳步,將這破口掩飾,許墨微微冷笑,喝道:“你們認爲自己掩飾的住嗎”又是一劍,面前的漁網又被破開了一道口子。

    穆正平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這一幕,口中喃喃道:“這不可能,絕不可能,父親了,沒有就算半步融魂的實力也破不開這陣法。”

    話間,許墨已經脫困而出,身影一閃,便來到他面前,冷笑道:“半步融魂確實破不開,但融魂期的高手呢”話音未落,也不見他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彷彿只是右手輕輕一拂,穆正平便栽倒在地。

    這一拂之下,許墨已封鎖了他全身穴道,若無他的獨門解穴之法,非得在這裏躺上一個晝夜不可。

    其實穆正平本不會如此不濟,但第一,許墨已經完全爆發,那驚饒劍氣將穆正平完全震懾,別發揮實力,就連動一動也很困難;第二,穆正平根本沒想到許墨能這麼快破開漁網陣,心神動搖之下,自然容易中招;第三,許墨在劍氣中夾雜了幻滅的精神攻擊,又是乘虛而入,所以纔能有如此效果。

    其實明白了,這也沒什麼,無法就是時地利人和,但旁邊的八個人卻不明白這些,只當許墨的勢力已經神乎其神,自然不敢再阻攔他。

    許墨也非嗜殺之人,你若不攔我,我便不殺你,慢悠悠的走過花園。

    花園一過,便是穆森居住的院,沒有亮點,漆黑一片。許墨微微一笑,用真氣將聲音送出:“許墨來訪,前輩還請一見”

    燈亮。

    一道人影投在窗前。

    “你就是那個誓言要擊殺穆森的人”聲音傳來,聽着像是個老饒聲音,許墨一下的猜出了他的身份,就是穆家的最強者穆恆林,從穆寧口中,許墨得知他是一名半步融魂的高手,但從此刻的聲音裏,許墨卻聽出他已經有接近融魂期的實力。

    “可惜,可惜。”許墨沒有回答,反而嘆息。

    “可惜什麼”穆恆林的聲音再次傳來,聽不出悲喜,亦沒有什麼感情波動,雖然是問句,卻沒有任何感興趣的意思,彷彿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耐人尋味。

    許墨從穆恆林的事蹟中便知道他是一個追求武道的武者,是一個真正的武者,對於這種人,且不論立場如何,許墨都尊敬的。

    他尊敬的道:“可惜你的年紀。”

    “年紀大了,不可能突破融魂期了。”穆恆林的聲音再次傳來,同樣沒有悲喜,亦沒有多少遺憾,彷彿只是在訴着一句平平常常的事情。

    只憑這一句,許墨便知穆恆林心境之高,就算他也難以比擬。

    “莫非當年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不然以如此心境,沒理由突破不了融魂期纔是”

    突破融魂期雖然需要生機與足夠的升起,但心境同樣必不可少,甚至心境在其中,還佔據了一個重要的地位。

    畢竟這世界上從不缺乏驚才絕豔之輩,也不缺乏大氣運之輩,最後落到實處,普通融魂期最大的麻煩還是在心境上。

    實力和生機,都可以靠外物輔助,唯獨這心境只能靠自己。穆恆林的心境明顯足夠了,實力卻一直卡在半步融魂,必定是身體上出了一些問題。

    當然,這話許墨是不會明的,畢竟與他無關,了也無用,倒不如閉口不言。

    他笑道:“穆恆林,你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

    穆恆林道:“來殺人,對嗎”

    許墨道:“不錯,來殺人,殺你的孫子。”他的毫不避諱,若是普通人早已憤怒的暴起,看看穆正平知道了,一個梟雄也難以抑制對許墨的憤怒,可偏偏穆恆林的語氣中沒有任何憤怒:

    “這個子,你若不殺他,我也會殺。”

    許墨笑了,道:“可你一直沒有殺他。”

    且不論穆恆林的是真是假,穆森一直沒有事情,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穆恆林沉默了片刻,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相信嗎”

    許墨道:“爲何不信”

    穆恆林道:“我會殺掉他,但必須是我親自動手,穆家的人,不需要外人來處置。”

    一句話,無異於表明了穆恆林的態度,穆森不可能活,但也不會任由許墨殺戮。

    許墨喂喂皺眉道:“如果我不答應嗎”

    穆恆林又沉默了許久,直到許墨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傳來他的聲音:“如此,老夫也只有抱歉了。”

    語聲稍頓,繼續道:“老夫愛好琴藝,當年曾得黯然銷魂的古曲,今日就請兄弟品評一下吧。”

    話音剛落,琴聲就起,初聽時,這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毫不見有什麼特別,如果硬要特別的話,就是特別的難聽,或許刺耳有些過分,但至少聽了讓人昏昏欲睡;但聽下去,卻覺這聲音有長有短,別緻異常,長短之間又蘊藏着一種特別的旋律,彷彿壓抑的急促一般;再聽下去,竟隱約有幻音夾雜其中,有如虎嘯猿啼,獸鳴鶴唳;有如深閨怨婦,如怨如慕;有如戰士高歌,戰鼓雷鳴;有如風狂雨驟,自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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