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坐在地上，手指尖還攥在觀世鏡的框角處，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的手已經被帶着豁口的鏡框劃破。</p>
一絲血跡，順着掌心慢慢流到觀世鏡的鏡面上，一閃光後，被觀世鏡盡數吸走。</p>
杜若頭頂的小苗，就在此時，突然探出了一絲極其細小的藤蔓，在杜若根本沒有察覺的時候，探到了鏡面之上。</p>
它碰到鏡面的邊緣後並沒有停止，反而如入無物一般，繼續從觀世鏡中穿了進去。</p>
原本還在冷卻期的觀世鏡，在此時再度開始發出白光，幽幽水波流轉而過，終於，一抹青色身影出現在鏡面中。</p>
“業小花？”</p>
鏡中的女子，看着杜若頭頂冒出來的細長的紅金色小苗，不確定的開口問了一句。</p>
“誰？”</p>
杜若被不該有的女聲驚醒，看向鏡面。</p>
業小花的藤蔓已經不見，可那女子的身影卻依舊清晰，她看着鏡子外的杜若，又看向杜若頭頂探出來越發長的業小花，再次出聲。</p>
“原來你就是業小花選擇的下一個天命者。”</p>
杜若一瞬間從巨大噩耗中驚醒，看向這個女子。</p>
一席嫩綠梅花紋長裙，眉目清婉，神色清淡，嘴角微勾卻並不顯得妖冶或是俏皮，反而給人一種清泉沁涼的柔和之美，她從未認識過這樣一個人。網</a>
“你是？”</p>
“業小花叫我莫莫，你若是不嫌棄，倒是可以和她一起這樣喊我。”</p>
那女子微勾的嘴角在下一瞬真的笑了起來，鏡子那頭本無一物的背景，彷彿瞬間被一片花草覆蓋。</p>
莫莫……莫冬？</p>
“你是莫冬？花婆婆不是說你已經身祭百草了嗎？”杜若終於找回神志，大驚出聲。</p>
莫冬在鏡中看着她，露出一個不確定的神色，點了點頭。</p>
“你說的……也不錯，我的確身祭百草了。”</p>
她下一瞬，卻再次笑開。</p>
“誰告訴你，身祭百草就會必死無疑的？”</p>
……</p>
杜若感覺她此刻似乎掀開了一個天大的狗血劇情，她甚至覺得自己一定是知道身死不是意外而是謀殺以後，出現了幻覺。</p>
她一巴掌呼到自己頭上打算讓自己疼一疼，結果剛磕到頭頂，就痛呼出聲。</p>
“啊！”</p>
掌心方纔被那觀世鏡的鏡面劃破的地方，終於傳來了久違的痛處。</p>
已經不流血了，但卻還沒有完全癒合，杜若揉了揉邊緣，再度看向鏡中。</p>
“你沒死，那你爲什麼不告訴花婆婆和費老他們？”</p>
“今日之前，我也以爲自己是死了的。網”</p>
莫冬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又是一笑。</p>
“我原本睡的死死地，一直以爲自己是魂飛魄散的狀態，是方纔，業小花和你的血，突然把我喚醒的。只是一醒來，我就發現自己在鏡子裏出不去了。”</p>
“我的血？業小花？”</p>
杜若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又摸向頭頂。</p>
當摸到那個再次不顧危險私自從布兜邊緣探出來的細長肉苗時，杜若吸了一口氣。</p>
還真是。</p>
“你說你被困在鏡子裏，沒辦法出來嗎？我要怎麼才能救你？”</p>
她乾脆上前將自己貼到鏡面上，卻根本無法像方纔業小花一樣探入鏡中。</p>
想不通的杜若，乾脆伸手將業小花的道。</p>
“可能小花覺得這裏比較安全吧？”莫冬環顧了下週圍空蕩蕩的環境，補充道。</p>
“我以前似乎一直和業小花在一處，方纔醒來後，才發現自己到了此處。”</p>
莫冬雖然看得到杜若和業小花，卻發現自己靠近兩步後，前面的景象依舊那麼遙遠。</p>
“莫莫，安全，養魂。”</p>
頭頂的業小花終於在杜若和莫冬兩個人進入傻瞪狀態後，開口解釋。</p>
“咦？如今業小花竟連說句話都這麼困難嗎？”</p>
莫冬驚訝出聲。</p>
“她如今這副樣子，肯定是因爲你修煉懈怠，速度太慢。”</p>
莫冬一遇到花草的事，就開始上心，她攥拳伸出一根食指指向杜若，乾脆的說道。</p>
“……莫……莫婆婆，你叫我杜若就好。你不要冤枉我啊，我雖然事多，可一直有在好好修煉的。業小花它一向是這幅樣子，和我的修煉有甚關係？”</p>
再說，也從未有人告訴她，她好好修煉，業小花就能加快進化的啊……</p>
“你叫我婆婆？”</p>
莫冬關心的確實另一件事。</p>
“對啊，莫婆婆。花自在是花婆婆，你是她好姐妹，那就自然該是莫婆婆。”</p>
夭壽了，如今的萬齡老婆婆都這麼美的嗎？</p>
杜若一邊解釋，一邊出小岔。</p>
“花自在和費心，哈哈哈！他們居然成了費老和花婆婆了嗎？”</p>
“莫婆婆，你已經消失七千多年了。”</p>
杜若見莫冬這幅哈哈大笑的樣子，終於醒悟的補充上她的時間差。</p>
“七千年？你說七千年？天啊，那我百草圖鑑裏的百草豈不是都死絕了？！不行，你快想辦法讓我出去！”</p>
“……莫婆婆，如今的百草圖鑑裏，什麼都沒有。還有，它在前段時間，剛認了我爲主。”</p>
杜若再次補充的事實，讓莫冬愣在原地，半晌都沒有回話。</p>
“百草鑑……認你爲主了嗎？原來，我的確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啊……那離園令，如今也應該在你身上吧？”</p>
莫冬物是人非的表情，讓杜若猶豫了一瞬，接着便點頭，掀開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上刻印着的代表離園令的黑色印記。</p>
“原來當年那些卦象，真的都一一應驗了。”莫冬擺擺手，示意她看清了，讓杜若放下來。</p>
她終於開始仔細觀察鏡子外面這個姑娘。</p>
很清秀的面頰，一顆紅痣在左頰殷紅一點，給一張姿色只有上佳的臉增色三分。</p>
整個人看起來，很堅定，很有，生氣？</p>
“業小花這次選的人，倒是有幾分意思。杜……若？是吧？你坐好，我教你一些修煉的法門，應該會對你很有幫助。”</p>
杜若進去就沒出來這件事，讓等在外面的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p>
“費老，要不，你進去看看？”</p>
計智雖不是爲了催促杜若，但這杜若一進去就一個時辰不見出來，怎麼想怎麼奇怪。</p>
這一路過來，她每一次消失太久，準會出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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