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開始焦躁上火的計智，費老依舊是一臉淡定的品茶。</p>
雲霧茶喝完，就換上雲果茶，直接把一場悲劇直播變成了品茶大會。</p>
“費老，杜若跟我一路過來，只要離開太久，準會出事。你還是去看看吧？”計智坐立難安。</p>
“要去你去，她不就在那兒呢麼，還能飛了不成？安心等着！”</p>
費老不悅的睨他一眼，放下茶杯，水喝的有點多，該喫點東西了。</p>
他從百寶囊裏取出一個食盒，一盤一盤的往出擺食物。</p>
“來，阮其揚，這幾百年過去，你今日可算又沾着我的一次光，有的喝又有的喫。”</p>
“不吃了，這陣法裏面都出不去，萬一要上廁所怎麼辦？”</p>
阮老算是真的起死回生了，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p>
“哈哈哈，阮老，生魂得喫壞纔會需要上廁所吧……”</p>
原本吊着心的計智，笑出聲來。</p>
此時在陣內的杜若，也露出了一個微笑。</p>
“莫婆婆，你這陰陽訣當真有用，我念魂的效果比原來快一倍還有餘。業小花有這功法助力，是不是很快就能正常說話了？”</p>
雖然小苗如今三兩個字蹦達，也不影響她理解真正的意思，但娃總得有些進步，才能讓人更有成就感不是？</p>
“……這我不敢保證，但是如今她這副模樣，比我七千年的時候差遠了。網這功法……也罷，總之你好好修煉就好。”</p>
“還有，不要叫我莫婆婆。叫我莫冬就行……我實在，聽不慣。”</p>
莫冬在鏡子裏已經熟悉了周圍空蕩蕩的場景，坐在了地上。</p>
她教杜若運行了一整遍陰陽訣，剛歇了會，就感覺到對面的姑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p>
“杜若，這鏡子……好像要到時間了？”</p>
“啊！這怎麼辦，這次冷卻以後，我要到哪兒找你？”</p>
“血。”業小花的再次發聲，讓杜若和莫冬齊齊看向杜若的手掌。</p>
杜若忍住自刀的痛苦，將方纔傷着的地方再次劃開一個口子附到觀世鏡上。</p>
“好了，你快些凝個回春訣吧，業小花不能自我修煉之前，你不要再隨意放血了。”</p>
莫冬見面前的人終於變得清晰，趕忙讓她收手。</p>
“原來業小花會因爲我放血變得虛弱嗎？”</p>
剛問出口，杜若就想起當日救治陰陽十方杉時頭的話。網</a>
“是，如今業小花認你爲主，已經與你同氣連枝，一體兩命，所以你纔會有它威懾百草、血生百花的能力。若是日後她能夠自己修煉，你能借用的能力，就更多了。”</p>
好多關於業小花的疑惑一朝經解，杜若對它很有了些信心，立刻滿口應下。</p>
“你放心吧，我肯定會好好待她的。”</p>
莫冬對這信誓旦旦的姑娘再次笑了一笑，談起了其他的事。</p>
“杜若，這裏只有你一個人嗎？”</p>
“啊！費老！莫冬，費老就在外邊！還有傳音螺！”</p>
之前一心求莫冬解惑的杜若，終於想起了這兩件事，她先取出傳音螺，直接啓動放到地上以後，就朝陣外衝了出去。</p>
杜若衝出去以後，傳音螺中，傳出一個帶着怒氣的女聲。</p>
“阿花？阿花！”</p>
“……”</p>
“啪！咔啦！”</p>
傳音螺對面沉默良久，再有響動時，就是兩聲清晰的什麼東西被摔碎的聲音。</p>
“莫冬？是莫冬？你怎麼會……不對，杜若？杜若？你人呢？”</p>
過了萬年，花自在對莫冬的聲音依舊記得的清晰，只是她經過一瞬間的判斷後，就否決了自己的猜測。</p>
“阿花，是我啊，是我莫冬！我沒有死，我被業小花留了一魂，現在在觀世鏡裏養魂呢！”</p>
莫冬激動地從地上站起來，朝鏡子外的方向剛奔兩步，纔想起這樣做無用，她慢慢停了下來。</p>
“你騙我……莫冬那個傻子，早就身祭百草，魂飛魄散了。你騙我！你不是莫冬！莫冬早死了，死了七千年了！你騙我……”</p>
花自在那頭將手邊另一隻白玉茶杯也摔向地上，雙眼卻已經通紅，她盯着面前泛着白光的傳音螺，一遍遍呢喃。</p>
“莫冬，我離開前交給你的三方青你還種着呢嗎？這件事，你應當沒有告訴過別人吧？當年爲了養活它，我可是親自在你面前放了三碗血才救回它的。”</p>
花自在否認的語氣，終於開始動搖。</p>
“……莫莫，你……你真的是莫莫？”</p>
“還有那株鹿角三伏蕉，哈哈哈哈，那可是你和北冥君胤的定情信物，它呢，它還好嗎？”</p>
莫冬笑嘻嘻的坐在地上，卻發現自己兩個問題，讓鏡子外面的聲音瞬間變得沙啞。</p>
“嗚嗚嗚……我早就說過了，養花我養不過你，你還要走……你走以後，什麼三方青，什麼鹿角三伏蕉，都死了！離園裏我能留下的，都留下了，可和你們有關的東西，我卻一件都沒能留下！莫冬，你和君胤都太讓人生恨了，一個兩個，說走就走，連句告別都不讓我說。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悔了多少年？嗚嗚嗚……你如今，居然還敢回來？！”</p>
“你在輪迴堡的觀世鏡裏是嗎，你等着，我這就去找你！這些年你讓我流的淚，我非要換成拳頭都打回來不可！”</p>
“哈哈哈哈，花自在，你怎麼還是那副脾氣啊，沉不住氣。杜若不是說你如今受萬人敬仰，又有着陰間第一美人的名號，活的可自在了嗎？”</p>
“自在？哪裏來的自在？你們都走了，我哪有什麼自在？”</p>
花自在捏着傳音螺，開始無聲落淚。</p>
“阿花？你在哭嗎？別哭了，你看我都回來了，雖然現在被困在這裏，但我回來了啊！”</p>
莫冬眼中也有了幾分淚意，卻沒有像花自在那樣痛哭出聲。</p>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業小花能夠保下我的魂魄，北冥君胤很可能也沒死！你先別哭了，快，他現在說不定還在哪兒等着你去救他呢！”</p>
花自在的眼淚，在莫冬最後這番話落，終於止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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