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女兒不錯吧？”坐在桌子旁自顧自啃着蘋果的少年笑道，一雙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走進門來白修染。
白修染緩緩走過去坐在少年對面，面色微沉，自顧自倒了一杯茶請啜了一口，良久方纔擡眸望了對面的少年一眼，突然一拍桌子，爽朗的笑起來。
“哈哈哈哈……我白修染的女兒，果然不輸雲家那老傢伙！”
少年挑了挑眉，潑了盆冷水道：“雲淨初一個元嬰期，怎麼不輸？”
“能將靈虛劍法短短時間領悟修煉至第九重，雖說依舊是築基期的修爲，難以操縱太多天地靈氣，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雲淨初那丫頭，修爲穩不穩還另說！”
少年啃了兩口蘋果，搖了搖頭道：“築基期？”
“沒錯，築基期。”白修染幾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少年摸了摸下巴，蹙了蹙眉：“可我嗅她的氣味，總感覺，至少也應該是金丹期的修爲。你不會看錯了吧。”
“我倒是想，”白修染倏爾嘆了口氣，“可惜當年與海妖一戰，千尋催動禁術，毀了根基，不可能了。”
“是麼？”少年挑了挑眉，頗有些不信，“可我總覺得……”
“你喫完還是趕緊回你後山呆着吧……”白修染喝了口茶，眼角瞥了他一眼，見他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別沒事就瞎折騰。”
“老夥計，你這話就不對了。”少年憤憤的啃了兩口蘋果，頗爲不悅道：“是你女兒搶了我的食物扔在西廂，我差點兒就被你兒子砍死了！”
“你？”
“砍死？”
“你沒弄死我兒子纔是真的。”白修染神色淡淡，一臉不信。
少年噎了噎，倏爾哼哼一笑，站起身來，笑得別提多欠扁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昨天砍我的女人是誰？”
“不想。跟我無關。”白修染眼角含笑，薄脣輕啓，語調舒緩：“我現在高興，別壞我興致！”
“好好好！是你不想知道的！”少年拍了拍手，恨鐵不成鋼的閉了閉眼：“以後你可別求我！”
“老妖怪，快走吧。”
“我！”少年氣得不行，哼唧了一聲，“我至少還沒白頭髮！你看看你！”
“是啊，可你比我老了一千多歲了，藤之兄。”白修染自顧自的喝茶，並不看他。
藤之抽了抽嘴角，盯了他片刻，轉身開門出去，發泄似的將門關上。
白修染你個眼瞎的，你女兒保不齊就是個金丹期修爲，昨天跟白棲那氣勢就差將他活剮了。
白千尋那修爲，築基期？
你看過築基期對着一個千年老妖怪這麼猖狂麼？
別逗了好麼！
……
……
“仙人仙人，求你了！”山門前跪着幾個人，粗衣麻布，淚眼連連哀求似的抓着一個白衣宗門弟子的腳，哭訴道：“我們村子真的鬧鬼了，求仙人去收了吧……”
“鬼？這世界上可沒鬼。”那白衣弟子一腳將人踹開，不耐煩道：“去去去，鬧什麼鬼！”
那被踹到在地上的人被旁邊的人扶起來，滿目哀求道：“仙人，是真的，我們村子最近好幾個人挖了心，還掉了好幾個孩子，大家都說是鬼……”
“這事兒你得找官府，找我玄天宗做什麼？”白衣弟子不耐煩便要跨過宗門進去。
“這不是仙樂峯的雲瀧師弟麼？”
雲瀧蹙眉，轉過身便見一襲素衣，面如冠玉的白蒼步伐穩健的走來，斂了神色恭敬道：“白蒼師兄。”
“師兄莫管了，這幾人非說村子裏有鬼，世界上哪兒有鬼啊？聽都沒聽說過。”雲瀧頗說起此事頗有些不悅，緊接着瞪了一眼頗有些戰戰兢兢的幾人，“沒事兒趕緊回家去了。”
“可……”爲首的農民爲難起來，“我們村怎麼辦？”
白蒼上前，溫和抱拳，態度謙和有禮道：“老人家，我們是修仙之人，鬼確實乃是志怪裏面的。不過村子裏出了命案，卻是應該先行去報官。”
幾個農民交頭接耳商量了一下，爲首的農民蹙眉爲難道：“仙人，我們是實在沒辦法了纔來的，報官官府看了兩眼就沒管了。”
還沒等白蒼拒絕，那幾人便突然跪在地上開始磕頭，“鏗鏗鏗”一聲比一聲響。
“仙人，求你了，去看看吧！”
“怎麼了，大清早就在山門前喧譁！”頗有些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語調裏帶着幾絲慵懶與不悅。
衆人擡頭便見一襲綠衣的女子揉着肩膀款款走來，秀美微微一蹙。
“仙人啊！求你們了！我們村子裏真的鬧鬼了！這樣下去，我們怎麼呆下去啊！”那農民只是瞟了一眼那女子，立馬痛哭流涕哀求起來。
白初微微一愣，挑了挑眉：“你說，鬧鬼？”
雲天大陸之上，即便是修仙之人也不可見鬼族，故而尋常只當鬼乃是話本之中的虛構，這大概也正是未曾修煉至開仙眼的緣故。
若是入了昊天界，則當知曉鬼族一事，昊天界之中鬼族修仙之下可凝聚爲實體，只是因修煉之地大多在墓穴之中，多數功法讓人毛骨悚然，故而鬼族一般爲仙族所不齒。
且不說別的，嚴格來說，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個鬼。
“姑娘，求你們去我門村子看看吧！”農民們磕頭磕得響亮，眼淚和血水混在一起，狼狽不堪。
“去，當然得去！”白初上前將激動的農民拉起來，說得雲淡風輕，像是隨口而出似的。
“姑娘，你……”那人愣了一下，頗有些不信。
“你既然是郢都的人，那玄天宗自然是要罩着的，別說是鬧鬼，就是鬧妖怪，我們也想辦法給你揪出來！走白蒼師兄，趕緊拉着咱主峯的弟子，抄傢伙！”
白初遞了個眼神給白蒼，拍了拍農民的肩膀道：“大叔，你先說說情況吧！”
白水村本來世代都以農耕爲業，安居樂業慣了，除了二十年前獸潮有所損傷，還真沒遇到過什麼大事兒。
半月前村子裏的一個小偷爬進一戶農莊準備偷東西，進去就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嗆人又噁心，等他摸完銀兩才發現牀上血液到處流淌。
嚇得撒丫子跑出來，哭喊之下驚動了周圍的人。
小偷被抓拿官府，官府來村子裏看了下沒管，誰道接二連三便有小孩子失蹤，挖心一事更是層出不窮。
引得整個村子人心惶惶起來。
“那你們怎麼覺得是鬼？”白初摸着下巴咂摸。
鬼族卻是有類似的修煉功法，可若要凝聚成實體挖心，於雲天大陸來說到底有些難了。
除非，怨氣極其濃烈的惡鬼。
畢竟，鬼族自人族蛻變，人族身上的陽剛之氣多多少少可逼退這雲天大陸虛弱的鬼族。
“有人看到空中一團黑影飄來飄去，跟鬼一模一樣。”
白初：“……”
其實，我也可以在空中飄來飄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