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宗門一枝花 >第101章 小屁孩還挺倔
    “你們在做什麼?”人未到,聲先至,三分肅穆,三分莊重。

    順着那曲徑通幽望過去,只見一個勞資似枯藤老樹一般,鬚髮花白,鬍子長的被編織成一條麻花辮,一雙渾濁的老眼看起來倒是精光四溢。竟是戰神一族的族長晁昀,身後跟着一衆神仙,俱是往此處而來,左邊竟還站着身着紅衣丰神俊朗的新郎官晁偕。

    右邊一人一身素衣素衫,眉目如畫,眸子裏似裝滿萬千冰雪,只瞥了一眼落入何渡懷中的餘洱憶寒,微微蹙眉。

    何渡微微一怔,不曾想於此番境況下竟也能遇到沈荒。

    懷中女子慌亂的推開了他,慌慌張張往沈荒身後一躲,扯着沈荒的衣袖,戰戰兢竟看也不敢看。

    吟塵早已將握鞭的手一甩,忽然捂着手臂,一臉痛苦的倒在一邊,委屈的瞥了一眼衆神,委屈道:“諸位上神不知,本宮恰逢路過此地,卻見這小花仙與一男子欲行不軌之事,委實上不得檯面,本宮出手阻止,這才……”

    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頃刻之間,衆神的目光在何渡和餘洱憶寒二人之間遊走,已然染上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晁偕與北海敖黛這一婚事乃是神界鮮有的盛事,那些個小神小仙雖有些私情,到底說得過去,可到底搬不上臺面,且不說是這般穢亂之事,竟由吟塵公主口中說出。

    且那女子還是六界聞名,沈荒上神府邸下教養了三千五百多年的小花仙。

    諸神望向沈荒的神色有些許微妙。

    “當真如此?”沈荒神色淡淡,恰似在問一件最平常的事。

    餘洱憶寒泫然欲泣,淚盈於睫,猛然搖頭,恰似個活動的撥浪鼓,急急道:“上神,憶寒路過此地,見那荷花開得正好,誰道……”

    吟塵自地上站起來,眉眼含笑,眸子裏卻透着幾分精光,那餘洱憶寒瞥了一眼,身子抖了抖,忽然擡手指了指對面扯過鞭子把玩的何渡道:“是他!他忽然上來說小仙生得好看,要輕薄於我,我掙扎之下,吟塵公主便來了……”

    吟塵卻笑得更爲甜美,似是十分滿意,別過臉卻往那站在河岸便一言不發的紫衣小神。

    衆人這才順着河岸望過去,卻見那紫衣小神站在柳樹下,明眸皓齒,眉目如畫,脣邊勾起一抹邪氣肆意的笑意,修長的手指細細摩挲把玩手中長鞭,擡眸,眸中含着幾點寒星:“本座倒是不知,何時喜歡上女人了?”

    何時救人者成了傷人者,傷人者成了救人者。

    這些小姑娘顛倒黑白的力道,倒真是出乎何渡所料。

    衆神微微一愣,還是晁偕抿了抿脣,猶疑的喚了一聲:“何渡上神?”

    衆人驚愕之餘,方纔細細打量起樹下的男子,卻見他臉上笑得更加邪肆了些,眉眼裏帶着玩世不恭,心中暗暗讚歎這流光之子長得丰神俊朗。衆神又不得不低聲細語討論起來,不免說起寫關於何渡斷袖的傳聞。

    沈荒聽到這個名字朝柳樹下肆意邪笑的紫衣青年望去,恍惚了片刻,方纔緩緩道:“昭河河神?”

    晁偕臉色有些難看,皺了皺眉道:“正是。”

    吟塵與餘洱憶寒的臉色也微微有些變了。

    “原來晁偕上神還記得本座,”何渡緩緩行來,手中鞭子一下一下敲打着手掌,一雙桃花眼恰似染上了玩世不恭,“那可得替本座告訴告訴諸位仙友,本座何時墮落得喜歡個花仙了?”

    晁偕臉色不善,似是想起不好的回憶。

    “何渡上神遠道而來,自是天之涯榮幸,只是上神此言,卻不知是何意?”晁鈞眯了眯眼。

    何渡豈會不知,他當日在東荒衡塢山打傷了晁偕,這老頭子便帶着一羣人前來壓陣,嚇得他撒丫子逃命,若非衆神在,這老傢伙恐怕恨不得拿着他那青鋼柺杖揍他一頓。

    “原來竟不知,這天上地下傳聞,昭河河神乃是個只好男色的斷袖麼?”何渡指了指天,指了指地,竟無半分羞恥之意,倒是狀似邪氣的瞥了一眼晁偕,拍了拍他的肩膀狀似無意問道:“晁偕上神,你說是不是?”

    晁偕的肩膀被嚇得抖了抖,臉色微微發白:“何渡上神又在開玩笑了……”

    何渡轉身,卻不理會他,把玩着手中的鞭子自顧自道:“本座何時開玩笑了,這一千多年來六界流傳本座是斷袖,他們說的並沒有錯。”

    衆神臉色已然微微僵硬,素聞何渡上神行事作風詭譎,無人敢猜測,這沸沸揚揚傳了一千多年的謠言竟這般被坐實。

    可在場卻無一人敢多言,甚至覺得如鯁在喉,想說竟說不出。

    “本座,就是斷袖,便是龍陽之好。”何渡說道此處,轉身衝衆人露出笑意,邪肆張揚,似是半分也不怕人議論,伸手懶懶的指了指躲在沈荒背後的小花仙反問道:“所以本座倒是奇了,何時竟喜歡上了個女人?”

    能這般將“斷袖”之事攤開來說的,怕也只有這位玩世不恭行事放蕩不羈的昭河河神了。

    何渡上神,哪裏是一般人敢得罪的,出生之時便爲上神,尊貴無比,迄今爲止,無一人敢探其修爲深淺。

    衆神目光落在那瑟瑟發抖埋着頭,扯着沈荒衣袖的餘洱憶寒身上,那目光似刀劍一般刺過去。

    何渡抱着胸,狀似恍然,笑意盎然調侃道:“沈荒上神,這位不會就是你北荒碧青宮中的哪位小花仙吧?長得嘛差強人意,可怎的出口就污衊起我唐唐昭河河神了呢?”

    他這反問問得極爲刁難,眸中得意。他倒是要看看,沈荒如何保住餘洱憶寒的臉面?這人,都丟到天之涯海之角了。

    “小仙,小仙……”餘洱憶寒低着頭已有哭腔,擡眸淚溼臉頰,端是楚楚可憐,似遭風中璀璨的一朵聖潔蓮花,“小仙方纔誤會了上神,不是故意的……”

    吟塵眸子裏閃過一絲不屑,低聲冷笑。衆神望着哭成一個淚人的餘洱憶寒,聞言卻已然有些不信,哪兒來那麼多的誤會?

    可北荒碧青宮的人,到底不是誰都能動上一動的,只將目光落在沈荒身上,眸子裏竟莫名露出幾絲同情。

    沈荒神色淡淡,負手而立,“嗯”了一聲,良久才道:“起來吧。”

    這,就完了?

    沒完。

    何渡緊接着揶揄的“哦”了一聲,嘆了口氣,低下頭死死盯着餘洱憶寒,眼睛微微一眯,似是危險道:“原來,本座這一方上神,也是這般好誤會的……沈荒上神,倒是挺會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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