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是封閉的,沒有觀察窗之類的,但蘇寒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攝像頭,想必某處電腦屏幕前面,不少人圍着看呢!
這是蘇寒第一次以術者的身份上手術檯,居然有點小興奮,站在那無所事事的,乾脆吧針袋拿出來,卻被衛湘蓮一把搶去。
“我去幫你消毒,否則護士長看到了,一定會逼你到角落裏站着!”衛湘蓮說着還瞥了一眼正在“數數”清點手術設備的護士長。
護士長嘴裏的數一下就亂了,直勾勾的看着衛湘蓮。
這位是衛湘蓮的媽媽呀,我剛纔親了人家的女兒……萬一她讓我到角落裏站着,我該不該聽?
蘇寒亂想了一陣。
不多時,衛湘蓮帶着消毒完畢的針袋回來,幫蘇寒平鋪在一個擺放手術器械的架子上,推到了手術檯旁邊,然後她自己站在了一助的位置上。
蘇寒不懂這些,找個最好的地方往手術檯旁邊一站,掐住苗唯峯的手腕,幫他切脈。
其他醫護人員,從主刀醫生衛安挺開始,到助手、麻醉師,護士長、器械護士等人,一羣人全都懵了。
這是什麼意思,蘇寒打算做主刀,衛湘蓮做一助?
那衛安挺醫生呢,原本的一助呢?
彷彿一陣風吹進來,大家都凌亂了。
“那個……蘇先生,你站的地方,是主刀醫生的位置!”衛安挺想了想認爲蘇寒不知道手術站位上的學問,不是可以羞辱自己,這纔開口。
蘇寒扭頭瞥了他一眼,笑道:“等會先有我對苗老進行鍼灸定脈,之後會給你讓開地方做手術的。”
衛安挺放心了,點點頭卻又一陣搖頭:“蘇先生,鍼灸定脈是什麼?”
“讓患者陷入沉睡,再大的痛苦也不會甦醒,類似麻醉。”蘇寒淡淡的道。
衛安挺懵懂的點頭,不相信鍼灸定脈什麼的,可蘇寒做過的事都在眼前回蕩,心臟都受傷了,人家還不是一樣救回來了,自己還有什麼話說?
他沒啥反應,麻醉師卻騰地一下跳了起來。
鍼灸定脈完了患者陷入沉睡,特麼的沒自己什麼事了啊!
“蘇……蘇先生,您說的鍼灸定脈,真的那麼厲害?”麻醉師淡定不了了,要是各個中醫都有這門定脈的手藝,麻醉師們不是都要失業了?
沒有後遺症的“麻醉”,爭取一下諾獎都可以了吧?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蘇寒頭也不擡的說道:“定脈需要對經脈的掌控能力極強,既不能損傷經脈,又不能讓經脈通暢,還不能讓經脈徹底堵死導致患者死亡,其中對術者的手法、經驗、眼裏等等,要求的太高了。”
麻醉師聽的一臉懵逼,經脈的都是啥,影視劇裏見過,但做了醫生這麼多年,愣是沒真正的見過。
但他有件事聽明白了,鍼灸定脈不是誰都能做的,估計沒辦法普及,就跟那些越老越值錢的老中醫一樣,是一門經驗科學……
不用事業的感覺,真好!
這次手術,跟他已經沒多少關係了。
“蘇醫生,開始吧,我準備好了。”苗唯峯又開口了,一臉鄭重的表情。
蘇寒對他咧嘴一笑,一伸手,衛湘蓮就把一枚銀針拍在了他手上,做起了器械護士的活。
器械護士懵了,杵在那隻眨眼睛,還好是銀針,要是手術刀啥的,自己的工作是不是被搶了?
其他醫生、護士,都被這一幕弄的有點吃了狗糧的感覺,一個個都沒想通,爲什麼手術室這種緊張的環境裏面,還能喫到狗糧。
衛安挺已經無話可說了,只能看着,倒是護士長重重咳嗽一聲,手術室裏的氣氛才變得凝重起來,大家都專心的各司其職。
蘇寒手掐銀針,舉在半空好久,這才搖搖頭將銀針緩緩刺入苗唯峯的胸口膻中穴。
第一針便是重穴。
苗唯峯睜着眼睛在看,這一針下去,他翻了個眼腦袋就歪到了一旁,弄的手術室裏氣氛瞬間變得非常沉重,一個個醫生護士都急忙去看生命檢測儀。
“沒事、沒事,患者睡着了!”麻醉師很是淡定,再三確認不是自己推的麻醉藥,然後就用驚奇的眼神看着蘇寒。
鍼灸,倒是真有牛逼的地方,區區一針就讓人睡着了!
大家鬆口氣的功夫,蘇寒又一攤手,衛湘蓮就把第二枚銀針放在了他的掌心。
蘇寒不用擡頭,專心致志的就把第二枚銀針,刺入了苗唯峯胸口的神藏穴。
第一針封住了任脈,第二針封住了足少陰腎經。
隨後幾針下去,將苗唯峯的全身奇經八脈,全部封住。
手術室裏靜悄悄的,每個人都是一個造型,瞪大了眼睛看生命檢測儀,因爲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又看不懂蘇寒在幹什麼。
衛湘蓮倒是略有感觸,但她對針灸的瞭解還是太淺了,看不太懂。
“蘇寒,你封脈的手法,好奇怪啊?”蘇寒停下手,她出聲問道。
“還好,死人針裏的手法,稍重一分,則患者會在幾分鐘內死亡,稍輕一分,起不到封脈的作用,一切還是要看經驗。”蘇寒笑了笑,後退一步看向衛安挺。
“衛醫生,接下來你可以開始進行胸部異物取出的手術了,我會在旁邊看着,我喊停的時候,你必須停下,聽我的指揮來進行接下來的動作!”
“呃……”衛安挺的臉都在抽筋,帶着口罩都能看得出來。
誰家主刀醫生在手術檯上,還要聽其他人的指揮啊,簡直胡鬧呢。
對蘇寒的醫術,他是很佩服的,但外科手術不是中醫所長,衛安挺心存不滿,並沒放在心上。
站在主刀醫生的位置上,衛安挺一下就進入了狀態,把手一伸,道:“手術刀!”
器械護士馬上把手術刀拍了上去。
手術正式開始,十釐米長的刀口打開以後,衛安挺小心的用拉鉤打開胸腔……
“等等,停下!”蘇寒低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