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杵進去了,相當於一根一釐米粗的鋼筋捅進了患者的心臟……
衛安挺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來了,然後就用非常無語的眼神看向蘇寒。
蘇寒沒理他的幽怨,沉聲道:“我不懂西醫手術,但我要說,你這樣拉鉤,會導致苗老被人接續過的任脈再次斷裂,現在我封住了患者的任脈,他不會有反應,但等我撤去封脈的銀針,他第一時間就會全身震顫,幾分鐘就會猝死!”
“……”
手術室裏瞬間就被凝重如水的氣氛籠罩了,誰都沒敢說話。
衛安挺讓護士給擦了下汗,隔着口罩甕聲甕氣的說道:“蘇先生,你的意見呢?”
蘇寒的醫術在那擺着呢,衛安挺早就跪了,此刻也不管面子什麼的了,直接詢問解決辦法。
“我的要求沒那麼多,就是……”蘇寒稍稍頓了頓,不習慣帶着口罩說話,把口罩拉下來一點露出嘴:“等我先給苗老的任脈進行保護,然後你的拉鉤就不會扯斷任脈了,過後我來進行任脈接續手術!”
手術室裏又是一陣寂靜,大家都是醫護人員,結果誰都沒聽說過任脈接續手術,一個個都在茫然的眨眼睛。
“蘇先生,這個手術術式……我沒做過啊!”衛安挺乾笑兩聲,感覺十分荒誕,沒好意思直接說沒聽過。
蘇寒咧咧嘴,換了一種說法:“接續經脈肯定不是西醫的手術術式,中醫其實也沒有,你就當是類似接續神經的辦法好了。”
“至於如何做……你看着就好!”
說着就走到手術檯旁邊,拉好了口罩,示意讓衛安挺讓開地方,人家是衛湘蓮的父親,沒好意思直接擠。
衛安挺愣了愣,眼中露出了無奈的神色,讓開了主刀醫生的位置,擠了一下,把二助擠到手術檯下面去了。
二助醫生很無奈,只好站遠了圍觀。
蘇寒給苗唯峯切了下脈搏,眉頭一緊,隨即伸出手,一枚銀針就拍在了手上。
衛湘蓮的動作很快,器械護士的活幹的非常好。
蘇寒也沒擡頭,動作緩慢的靠近了苗唯峯胸口的刀口附近,動作越來越慢,彷彿慢鏡頭一般。
手術檯周圍的醫護人員都看的一臉迷茫,搞不清楚蘇寒要幹什麼,安靜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呼的一陣風聲,突然打破了寂靜,驚得大家嚇了一跳,還以爲哪裏的窗戶打開了。
手術室是無菌環境,要是有風進來,就打破了無菌環境,會造成患者感染的,進而導致醫療事故。
可他們擡起頭才發現手術室根本沒窗戶……
“哪來的風?”二助醫生無所事事,心情最放鬆,開口就問。
其他醫生護士都不明白,繼續迷茫的眨眼睛。
“是……是蘇先生身上有風!”
器械護士發現了問題所在,失聲驚叫。
大活人身上能颳起風來,跟驚悚片似的,她緊張兮兮的要往後退。
護士長就在她旁邊,一眼瞪住她,冷聲道:“手術進行中,你要去哪?”
“人家那是內力,你瞎說什麼,做好你的工作!”護士長把她說了一頓。
器械護士不敢吱聲,倒也不害怕了,回到手術檯旁邊,好奇的打量蘇寒。
一樣的手術服、一樣的口罩,一樣的專注表情,跟其他主導醫生沒什麼區別……不,手術服穿在他身上,簡直就是模特身上的衣服,帥的一批!
不由得,器械護士的眼神變得充滿了桃花。
隨即一道犀利的目光飛射而來,嚇了器械護士一跳,這才發現,小衛醫生在盯着自己。
媽耶,護夫狂魔嗎?
不對,蘇先生是海州第一白富美的老公!
器械護士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迎着衛湘蓮的目光,迴應了一個探究的眼神。
衛湘蓮緩緩低下了頭,露在口罩外頭的臉都紅了,完敗……
此時,又是一陣風吹過,熱乎乎的像是夏天驕陽下的熱浪,大家都被驚到,盯緊了蘇寒。
手中的銀針在緩緩下落,速度比之前更慢了,當銀針接觸患者皮膚的一瞬間,又是一陣風吹開,比之前更加熱了。
嗤的一聲輕響,彷彿哪裏漏氣一般,銀針終於刺入了患者體內,隨即就是一股青煙,從刺入的地方升騰而起。
“哇……”
器械護士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叫聲:“這是電燒止血嗎,可他用的只是銀針啊!”
電燒止血是西醫手術上常用的方法,專門用來手術中破裂的毛細血管止血,效果很不錯,大大減少了手術出血,就是手術檯上會彌撒着一股燒烤味。
“閉上你的嘴!”護士長低吼一聲,惡狠狠的。
手術室裏護士長最大,醫院裏的大主任都得給她面子,器械護士被吼了一聲,嚇得咬緊牙關不敢吱聲了。
這時,蘇寒放開了掐住的銀針,一手給苗唯峯探脈,另一隻手攤開,一枚銀針拍在手上。
“衛醫生,你可以拉鉤了,小心一些,不要影響到我這枚銀針!”
接續任脈的工作還沒完成,但這一針不僅激發了苗唯峯的潛能,蘇寒還用真氣護住了他的任脈,哪怕任脈被扯斷了,蘇寒也有辦法接續。
“啊?”
衛安挺有點傻眼,自己站在二助的位置上,還要拉鉤,豈不是真的變成了配臺的小醫生?
不過跪了就是跪了,很徹底,不想反抗了。
嘟囔了一聲,衛安挺小心的抓着拉鉤,逐漸擴大手術視野,終於,胸口露出來了,但那枚彈片依舊蹤影不顯。
“需要切開肌肉……蘇先生,您看?”
站在二助的位置上實在沒辦法手術,衛安挺小心的問道。
“哦!”蘇寒這才往旁邊讓開一步。
雖說主刀醫生的位置並沒有完全讓出了,但好歹有一點地方了,衛安挺連忙挪過去一步,讓二助上臺拉鉤。
大家擠在一起,終於開始手術了。
切開了一層肌肉,打開了一根肋骨,終於露出了一塊黑色指甲蓋大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