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黑山諸賊帥好似被那一場遭遇戰打怕了,竟然並無什麼異動。
然而,這都是外人看起來的表象,實際上茫茫黑山之間正風雲涌動。
張燕自從那次戰敗之後,好似變了個人似的,再也不似以往那般淡定,脾氣變得暴躁許多,很多手下嘍囉辦事不利就會被罰去鞭打,手下嘍囉日子都過得心驚膽顫。
甚至連往日最爲親信的杜長都頻頻遭到張燕的叱罵,怪他爲何打得如此之爛,練的兵馬不堪用等等。
對待各山頭也是如此,張燕強行給各山頭下達指標,要求其選出若干騎兵若干精壯步卒前來參與合練,搞得賊帥們頗多怨言。
倒是有一兩個山寨拖拖拉拉不肯按照張燕的要求來辦,接過張燕直接帶着兵馬上門問罪。
那些小山頭山寨怎會是張燕的對手,連反抗都不敢反抗,直接開門認錯。
這麼一來,張燕集中人手的目的是達到了,但內部的反對之聲也越來越多。
在練兵一事上,張燕也不再做甩手掌櫃,而是親力親爲,對手下兵馬要求甚高。
雖然杜長並沒有被免除練兵官的差事,每天裏也陪在張燕身邊進進出出,但明眼人都看出來張燕這是對杜長不放心。
練兵首先要備下充足的糧秣,不然兵卒們整天舞槍弄棒消耗太過,若是餓着肚子肯定不能成事。
而黑山各山頭開闢的一些零散田地,連自給自足都做不到,何況用來練兵。
原本黑山可以從過往商路上收取過路費,也可以從商旅手中購糧,但因爲井陘道被討逆營禁絕,黑山獲取糧食的來源比往日更爲困難,只能從幷州獲得,或是從更南邊的滏口陘等處經過的商人處購糧。
或許是張燕被顏良擊敗的消息傳揚了出去,黑山軍在購糧的時候發現糧價上漲得厲害,讓衆賊帥愈發憤恨。
雖然張燕一力剋制,但每日裏從庫房裏搬出去大量的財貨還是讓他很是肉痛,畢竟這都是這些年辛辛苦苦才積累下來的家底。
同樣的,此事引發的一系列後續也波及到另外兩股大賊頭。
楊恪的地盤毗鄰司隸河東、河內方向,所以受到糧價波動較小。
那一日的戰事中,楊恪帶兵守在沾縣最西邊通往太原郡的道路上,所以並未與討逆營接觸。
他雖然驚訝於張燕與杜長竟然敗了,但並未親歷戰場,受到的震動也較從心理上仍舊支持張燕,因而也答應張燕的請求,爲他從河東、河內方向代購些糧食。
另外一邊,張坦、張臨叔侄受到的影響就比較大。
且不提他們親眼目睹了討逆營的赫赫兵威,認爲黑山軍要硬撼極爲不容易,心底裏不免猶豫。
而且張坦叔侄的地盤在黑山與北邊燕山的交界處,與冀州的中山國毗鄰。
中山國響應常山的號召,也關閉了境內的飛狐陘,讓張坦叔侄同樣損失不小。
好在張坦叔侄不需要直面常山的威脅,且幷州雁門、幽州代郡等地的商路仍舊通暢,小日子還過得去,不至於太過窘迫。
也因着張坦叔侄的日子還過得去,這些時日裏連連有一些小山寨頭目接二連三來拜訪張坦,言辭之中頗有以張坦叔侄爲尊的意思,只希望能在糧秣上接濟一二。
張坦對於這些山寨頭目能夠背離張燕轉投自己頗爲自得,心裏對張燕一意硬撼討逆營的舉動愈發鄙夷。
倒是張臨畢竟年少,年輕氣盛,對於黑山軍被討逆營壓制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