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修路
兩個月後，莊家逐漸收割完了，村民全都沉浸在豐收的喜悅，準備着過冬的物資，以及籌備計劃過年的年貨。 .
接下里的時間是農閒時光，除了每天給孩子們課之外，王嘉成還在琢磨着，怎麼才能讓這裏的人增加收入，然後纔會讓村民們的孩子去讀書。這是個循環問題，沒有錢，不會讓孩子們去讀在村民看來無用的書，浪費錢糧不說，對家裏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去打點豬草划算。
好喫的東西是最有力的，也是最容易能發掘，最快改變貧窮的方法。衣食住行，喫的排在第二位，可見自古以來在人們新的地位。何況在天朝西南美食之地，講究麻、辣、香、鮮，味重油大，素來有“一菜一格，百菜百味”的美譽。故而，那個油包肉讓他對此有了想法。
油包肉，聽名字知道，是把肉浸泡在油裏，是這一帶村民自古一直流傳下來的儲存食物的方法，放置時間長，最長可長達兩三年之久，而浸泡在油裏的肉仍然保持着肉質的鮮香而不變質。
想到肉，涉及到養豬，關於養殖的問題不大，只要有利可圖，每家每戶都會擴大養殖。養殖技術也不是問題，可以請農學院的老師，或畜牧局的人，以及農技站的人來講課。
只是這樣一來，一個問題很突出了，那是交通問題。到村裏的路，王嘉成是體會過，實在是讓人難以行走。如果光是山路也算了，關鍵是還有懸崖，一旦失足，會跌落到大渡河裏去，連個屍首都找不到。
“修路！一定要修路！不然所有的想法都是空了吹，不然誰也不會相信的！”
王嘉成想定了要修路，首先去陳滿義的家裏找到他，鼓動他召開了村委會，在會他說了自己的想法。沒想到以陳滿義爲首的幹部們並沒有任何驚喜和怪的表情，反而漠不關心，坐下來也不說話，不是專心的吧嗒吧嗒的抽旱菸，是說其他毫無關聯的事。
無奈之下，會後他又單獨去找陳滿義。
“村長，同不同意，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個樣子算啥子！”
陳滿義託着旱菸，在“小王，你的這個想法，我們早有過了，也找到鄉里和縣裏提過，他們都說好，最後的結果，你知道嗎？”說着指向村口的方向，“是那樣，一直都沒有變。”
“那他們說過什麼原因沒有？”
“說了，怎麼沒說！有困難，沒有錢。”
“這理由？”
“哪裏還想要什麼理由？能給你說不錯了，弄到最後全都不待見我了，見了我只要一提修路，不是不理，是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事了。”
“是嗎？”
王嘉成默默地沉思起來，越想越覺得不是回事，難道修條路會讓整個縣倒下了，哪有這樣的道理。想不通，心彆扭，指着陳滿義的旱菸說：“村長，我能抽一口嗎？”
“抽嘛，我給你裝。”
接過旱菸，抽的第一口，嗆得王嘉成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到最後，連眼淚花都流出來了，讓一旁的陳滿義哈哈哈的大笑起來，說他不會抽，硬要裝樣子，自己找罪受。
在陳滿義的教授下，王嘉成很快學會了抽旱菸，吧嗒吧嗒的抽着，還真像模像樣的。不過，他心裏還在想剛纔陳滿義說的話，在給自己找罪受，確實如此，如果不是，自己又何必回來。
“村長，如果我們有錢了，你準不準修路？”
“怎麼不修，是把棺材板給拆了也要修！”陳滿義大手一揮，激動地說道，“自從我當這個村的村長，一直都在想辦法修路，可光我一個人，哪有這個本事。咦，你說這話有意思，是不是你有辦法了？”
“辦法是人想的，能不能成，我也說不準，只不過要想修路，我們的人心要一致，說話必須要統一，要是一盤散沙，各想各的，這條路能修也修不成。”
“嗯，你說得對。小王，如果你有什麼想法，能不能先跟我說說？”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是這樣想的，等這段時間秋收完了，我先動員那些小娃娃，帶着他們從村口往外打路面，拓寬拓平，做個表率，希望能給村民做個樣子，然後我到縣裏去要政策，希望能找到資金。”
“你這樣說，是不是馬要開動了？”
“哪有那麼快，我這麼做是想讓大家知道，這條路不通，脫不了貧，致不了富。同時，也是告訴他們，政府沒有忘記他們，一直在想辦法。”
“可這時間……”
“只有儘快盡力了，其他的也只有碰運氣了。”
“好吧，這件事我會幫你的，涉及到村裏修路的事，家裏我幫你撐着，外面你去跑一跑碰碰運氣，試試看。”
王嘉成沒死心，交委不行，總有部門會管的。得到的結果，當然是一場空，這些部門要麼是有心幫忙，可是沒能力，要麼是推脫，要等級領導的批示。最後他去縣委找縣委書記劉恆，根本連人都沒見到。
有些心灰意冷了，覺得自己想要爲村民做點事，怎麼這麼難，那些黨的領導幹部難道真沒有辦法？他不相信，是從牙縫裏摳點出來，也足夠修一條簡易的道路。
他想過，通過動用扶貧資金來修路，可這是專款專用的，如果要修路，必須的打報告，往排隊，什麼時候輪得到纔會來，也是說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輪。
覺得很沒臉，第一次落得這個結果，讓他的臉燥得很，發燙。心情很鬱悶，也沒敢想到馬回去，在縣城邊轉悠。
在馬路邊，聽到前方砌着圍牆像個廠房，裏面傳來呯呯嘭嘭的聲音。想着閒着也沒事，順路過去看看，便朝那邊走去。
“嗯，這是建築修路用的機械啊，沒聽說過有這樣的公司或建築隊啊，難道是縣裏某個私人的。”
剛往裏走了兩步，有人吆喝起來，“哎，你誰啊，要找誰啊？”
“哦，我找你們老闆，他人在不在？”
“老闆不在，出去辦事去了。你找他有事的話，恐怕得改天了。”
“你老闆今天不回來了？”
“說不準，不過，每天都要到這兒來看一下的，什麼時間說不準了。”
“是這樣啊，那我等他回來。”
“哎，你要等他，到外面去等他，不要在這兒等，如果被老闆看到了，會扣我錢的。”
“在外面怎麼等！我又不認識你們老闆，進進出出的，錯過了怎麼辦！”
“那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在這裏面等！”
“那這樣！我在門口等，這總行了吧！”
那人被王嘉成的氣勢所奪，也不知道他什麼來頭，還以爲他是老闆的朋友呢，只好退讓一步，讓他在門口等，自己在旁邊守着，到時候老闆看到了，也不會扣自己的錢。
這一等，從太陽當空等到夕陽西下，其間跟守着自己的那人閒聊，從瞭解到這老闆是才從深市打工回來，組建了這個建築隊。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的交談正濃，老闆回來了，嚇的那人立馬站立起來不知所措。王嘉成趕忙也站起來，向他自我介紹，化解了難堪的一幕。
老闆說的不多，主要是聽王嘉成的講述介紹。當聽到說給山裏的村莊修路，二話不說拒絕了，把他一個人丟在門口，徑直往裏走去。
“黃老闆，你回漢縣是爲了什麼，僅僅是爲了賺這點錢嗎？”
黃老闆轉過身，看着他，笑了，又走回來，盯着他問道：“讓我修路可以，即使不賺錢也可以，可你總不能讓我往裏面倒貼錢。小夥子，你說是不是？”
“對，我明白，也能理解。有問題，我們可以一起坐下來談，商量怎麼解決啊。”
“不是我不願意，按你說的這個標準，至少也要三五萬，稍不注意飆到六七萬去了，怎麼談？你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再談也是浪費時間啊，所以，還是別浪費時間了，等你弄到錢了，再來找我，好了這樣吧。”
“黃老闆，彆着急啊！我什麼時候說過沒錢了。”
“呵呵，如果有錢了，你也不會來找我了。你說我說的對嗎？”
“我找你，是因爲我的錢少，沒人願意接這活。”
“哦，那你說說你的錢從哪來？”
“你回來之前，我看了下，你這應該缺少石材，我可以提供，還有你平時要給工人管飯，我也可以提供糧食蔬菜，還有肉，甚至派人給你的廚師打下手，怎麼樣？”
“哈哈哈，你這主意可不好啊。不過想法不錯，只是你認爲我會同意嗎？”
“我還可以提供一部分現金，怎麼樣？”
“這樣啊，嗯，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如果你同意，我還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最近要開工，要趕在大年前完工，怎麼樣？”
“這樣啊，時間有點緊啊….”
“我知道時間有些緊張，可爲了村民，也只好這樣了，不然，又要等一年啊。”
“這樣，明天咱們到你們村去籤合同，順便看看這路怎麼修。”
事情這樣定了，隨着合同的簽訂，修路的線路也重新規劃好了，一切工作都在有序的向前推進。這次馬列村的村民們是真的高興了，對今後的生活才真正的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