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囹圄
“王嘉成！別以爲不說話，我們沒法給你定罪！實話告訴你，單憑我們手的材料，可以讓你坐個十年八年的！別說我們沒給你機會，錯過了，這世可沒有後悔藥喫。手機端 m..”
面對紀委的審訊人員，王嘉成一直都處在昏懵的狀態，始終都沒想明白，自己怎麼成了貪污犯，還是貪污了扶貧款的貪污犯。從被審訊一開始，腦袋裏在轉着，從頭到尾的把事情一遍又一遍的捋了又捋。
終於，在被關進來的第二天晚，纔想明白了，自己是被人給栽贓誣陷了。現在的情況是，如果自己拼命地爲自己辯白，一定是沒人會相信的，而且只會越描越黑，還會吃盡苦頭。
有句古話說的好，百言不如一默。
他知道這句古話的緣由和出處，原話是萬言萬當，不如一默。岳飛不是拼命地想表明自己是忠臣，是被冤枉的，結果受盡各種刑具，最終難免一死；又想起父親曾經在閒聊的時候，講起在那十年浩劫的所見所聞。說那些被抓起來遊行遊街的，開大會坐火箭被批判的，甚至被誣陷關進監獄的那些人，拼命寫材料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人，卻反而是被整得最兇的，甚至因此而丟掉性命的大有人在，最終成了一樁樁真正的悲劇。
於是，王嘉成想明白了，也想通了，既然是誣陷自己，肯定是早已做足了充足的莫須有的材料，等着自己在面簽字畫押了。
如果自己怕喫苦受罪，慫了，等着自己的是背黑鍋，然後判刑進監獄，如果自己堅持不認，不簽字，最多是喫點皮肉之苦，所以熬一熬過去了，大不了把這當成國民黨對共產黨員用刑，把自己幻想成紅巖裏像江姐那樣的共產黨員行了。
因此，在審訊開始之後，纔有了坐在凳子一言不發，受到審訊人員的威逼利誘的情形。王嘉成很放心，因爲他們是紀委，不是執法的公安局，也不會去搞一些假材料。對這一點的自信，來至對縣紀委書記劉鐵山的信任，因爲這位書記有個外號，叫鐵面無私，來漢縣這段時間聽人說起他，都說爲人剛正，容不得下面的幹部犯一點貪污腐敗的行爲。
讓他疑惑的是，負責抓貪污公款的行爲，爲什麼不是公安局的人來抓他，而是紀委的人出面。他猜想也許是因爲這本生是誣陷，在公安局過不了，所以才先讓紀委這邊動手，坐實栽贓自己成爲事實。
“王嘉成，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的好，別以爲你自己做的很隱蔽，以爲自己讀過大學，把我們都當成了什麼都不懂得鄉巴佬，天底下只有你最聰明！要知道天朝有十幾億人，你聰明的人大有人在，多的是！勸你還是不要再抱有什麼幻想了，早點把問題說清楚了，我們大家都輕鬆了，你說是不是？”
王嘉成閉了眼睛，不理會他說什麼，只想着本來自己沒做過，憑什麼要承認，只要堅持不承認，他們手的那些材料做不得數，不了法院，最終還得回到最初的時候，時間一長也不可能掩藏的住，那位紀委書記也會坐不住的，說不定還會親自前來，到那時再說也不遲。
“王嘉成，坐好了，看看你這是什麼態度，看看你這坐的姿勢，有沒有點國家幹部的形象，還有沒有一點受過高等教育的形象，把這裏當成什麼了！老實告訴你，如果你還是這種態度，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年紀小的姓楊的審訊人員見他還是死活不賴的樣子，頓時火冒三丈，對他這樣的見的多了，剛進來的時候，要麼是誠惶誠恐，要麼是小心謹慎，要麼是死皮賴臉，一到動真格的時候，全都癱軟了，更有的連尿都嚇出來了。
“喂，這位同志，你別嚇我，我有心臟病，嚇死了我，對你有意義嗎？”
旁邊那位年紀大的姓張的審訊員制止住有些衝動的同事，聽到王嘉成開口說話了，點了一支菸抽了一口，淡淡地說道：“我還以爲你會一直這樣不說話了，既然開口說話了，那說點什麼吧。”
“說點什麼？你們在鄉政府裏把我給抓了，還有什麼可說的，直接把我押送到監獄不完事了，還用的着再說什麼廢話嗎。”
“既然讓你說，自然是給你一個機會。我們黨的紀律，你是知道的，也是清楚的，是講究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難道你想放棄這個機會？”
“呵呵呵，這個機會我是用不了，不過，如果你需要，倒是可以送給你，免費的，怎麼樣，我這個人還是挺仗義的。”
“你在胡話說什麼，滿嘴噴糞！老張，我看還是給他點手段，給他退退神，說不定後面還輕鬆一點。”
老張搖頭否定了，對這個年輕的下派的駐村幹部的情況，也是做過一些瞭解。知道這人從下派到被抓，前後不過一年多時間，這麼短的時間怎麼變成了貪污扶貧款的人，而且手段非常的巧妙。
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這樣短的時間，怎麼會貪污公款了，這也是心很疑惑的地方。本來是想聽他自己說出來，來印證自己的心所想，可沒想到這小子從頭到尾是一言不發，要麼出神發呆，要麼閉眼睡覺。
但是，從王嘉成的動作和神態，老張能夠判斷出，這小子不像是貪污錢款的人。這樣一想，又讓他不解了，如果不是他貪污的，是誰舉報的他，誰纔是真正貪污錢款的人！
“小王，你這樣什麼都不說，不是自認了嗎，難道一點想辯解的話都沒有，又或者說是心甘情願這樣認了？”
“這些話啊，還是留給你自己吧，對我來說，清者自清。想要讓我認，除非我死了。”
“是不是清白的，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我對你倒是挺感興趣的，你說你到漢縣工作，也不過才一年多的時間，怎麼想着要貪污扶貧款呢？”
“你少拿那些話來套我，我也不想跟你說這些，想要給我栽贓，有本事把誣告我的事情給坐實了。”
“呵呵呵，看來你對我們意見挺大的。那好，我換個說法，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或者是受了誰的指使才這樣做的？”
王嘉成皺着眉又閉了眼睛，不再理會他了。這讓老張心裏也很生氣，嚴厲地說道：“小王，你已經是預備黨員了，應該知道作爲一個黨員要對組織坦白，誠實，忠誠，而不是對組織採取隱瞞迴避，甚至對抗的態度！”
“預備黨員還不是黨員，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