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要說法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只是在天邊的底腳處露出一點濛濛的光亮。 .
突然，沉睡的王嘉成被一陣虎虎虎的聲音給驚醒了，從牀迅速半爬起來，臨聽窗外傳來的聲音，彷彿像熊，又像虎的聲音，嚇得他又趕緊爬起來，邊套衣褲的衝到門口，用身體緊緊抵住門，以防猛獸衝進來。
緊靠着門，剛想喘口氣，忽的又聽見，外面的聲音變了，變成了像鳥叫聲，跟着馬又變成了鹿鳴聲。
這一下讓王嘉成感到莫名的驚恐，有置身於野生動物園的感覺，在此時此刻，又彷彿是衆多的動物把這裏給包圍起來了。他很清楚，馬承宗的家修在半山腰，周圍是沒有別的人住在這裏，山有動物，他也是知道的，只聽說有野豬和豹子，可沒聽說過有熊和老虎存在啊！
“馬老師！大媽！快起來，有猛獸來了！”
王嘉成寧可相信其有，也不相信沒有，萬一真的有猛獸，那壞事了，搞不好要出人命，更別想治療自己的病了。
“大叔，大媽，你們在嗎！”
連續呼喊了幾聲之後，除了外面有回聲，在沒有聽到任何迴應，這讓王嘉成感到更加的恐慌，一種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也讓他聯想到，自己是否會葬身於猛獸之口。
想到自己有可能暴屍荒野，白骨無歸，王嘉成神情沮喪的輕輕地打開了一個門縫，向門外看去。
此時，正是山間白霧生成的時候，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讓他怪的是，那些猛獸和動物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彷彿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緊張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走出門，左看一眼，右望一望，觀察着周圍是否還有動靜。當他確認周圍確實沒有人和動物的時候，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心裏直叫着老天爺保佑。
忽然，他想起來，馬承宗夫婦所住的房間沒又一點動靜，難道他們出事了？心一緊，如果出事了壞了，而且自己想要治病的希望，也真的完全破滅了。
“大叔，大媽！你們還在嗎？”
還是沒有迴音，這一下，他又緊張了起來，跟着連續的大聲喊了兩聲，抖抖索索的向馬承宗夫婦的房門走去，伸出手想要去推房門。
手剛要接觸到門的那一刻，房門突然向內打開了，門軸發出吱呀的響聲。只聽哐噹一聲，他自己向後一屁股坐在了地。
坐倒在地的王嘉成，被突然打開的門和發出的聲音，嚇得他向後退都來不及，更來不及收腳，身體向後一仰，跟着坐了下去。
“馬老師，馬大叔，是您嗎？”
“不是我，還能是誰！”
“你沒死啊？”
“呸！青天白日，大清早的，你個臭小子咒我死啊！”
“不是，不是的。我聽到外面有叫聲，出來看看，也想看看您跟大媽是不是安好。”
“聲音，什麼聲音？”
“有熊，或者老虎的聲音，還有鳥叫的，鹿鳴的聲音。”
“你不會是犯病了吧你，把我這當成動物園了！”
“不是，是真的！我都被嚇得受不了。”
馬承宗走到他面前，身手拉他起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這一看，又把王嘉成給看糊塗了，不知道這老頭想要說什麼。
“娃兒啊，你這人啊，心底還好，又有學問，可惜啊。”
“馬大叔，也沒啥可惜不可惜的。等我把馬列村的道路給修好，能通汽車了，受的這個傷也算是值得了。”
“那個馬列村，我知道，是我們縣幾個沒通路的村子的一個。你有這個心，那我更要給你治病了。”
“我，我，真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謝謝了。”
“不用謝，你該給的錢，還是要給的，而且不能少一分。”
“給！一定給！不管多少都給！”
馬承宗點點頭，轉身進屋了。在他進屋的一剎那，王嘉成興奮的兩手一拍，奮力的跳向空，嘴裏大叫一聲，“耶——”。
興奮勁還沒過，馬又想到那怪的動物聲音。讓他不明白的是，那麼大的聲音，老兩口怎麼聽不見，沒道理啊！轉念一想，人家住在這裏這麼多年了，也許是聽得多了，不覺得有什麼好怪的。
藥，弄好了。包好，放進書包裏。
“記着啊，這是一個療程的藥，不要弄錯了。一包熬三道，喝三天，一天一次，一個月爲一個療程。山裏溼氣重，要注意不要讓藥潮了。潮了，藥效差了，達不到治病的效果。”
告別了馬承宗夫婦，王嘉成懷着熱切的心情，向公路走去。到路邊等着回縣城的公交車，然後再轉回九原鄉的公交車。
坐公交車，到了縣城。王嘉成想着是不是要去給張亞楠說一聲，如果不去，顯得自己太不懂事了，可是見了面，感覺很尷尬。一想到自己躺在那個檢查牀，被她不知是用手，還是什麼東西撥弄自己，感到羞愧難當。
王嘉成在汽車站外，看着進出的公交車。這個縣城的公交站，小的不能再小了，總共也只有五六輛。看到這些車想起村裏還沒通車，又想到自己因爲修路的事，被人誣陷栽贓，還被打成了殘廢，越想心裏越生氣，而且這個事還沒給自己一個說法。
“不行！不能這樣算了！那不是白白的被打殘廢了！不給個說法，那不是要背一輩子的黑鍋。對！現在去找他們要個說法！那個沒化的秋菊都可以打贏官司，自己更應該要個說法！”
想到這裏，王嘉成邁着步子超縣委縣政府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去，到底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但他堅信，既然自己是被誤抓了，應該給自己一個公正的說法，不能一句抓錯了了事。
“喲，王幹部，又來辦事了，找劉英？”
“是老劉啊，不是找她，是找書記的。”
被門衛老劉問道，王嘉成纔想起，自己該找什麼人。靈機一動，馬決定去找縣委書記劉恆。門衛老劉被他的話逗樂了，以爲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也沒放在心。
縣委書記劉恆的辦公室在辦公大樓，第三層左邊，縣長是在右邊。次去，根本沒走到辦公室門口被攔下了，這次不管是不是被攔住，自己守着，看他到底見不見自己。
了樓，剛第三層，有人見他面生，直接攔住他問他是幹什麼的，有什麼事，來找誰。他直接回答說，找劉書記的。然後看也不看那人，徑直往書記辦公室走去。
“站住！你以爲這是你家啊，想進進。知道這是哪兒不，這是縣委縣政府。你以爲你是誰啊，想見誰見誰！”
“你不讓我走，是不是！”
“是！你趕快離開這兒，不然我叫保衛把你抓出去！”
“好啊！來啊！看清楚了，我也是幹部，是市裏面下派來的！如果你想把事情給鬧大，可以，後果不曉得你擔得起不！”
這句話一下把那人給打憋了，既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真要鬧起來了，會不會給領導留下壞印象。儘管如此，他也不敢輕易的讓王嘉成過去，如果出了事，他更付不起這個責任。
場面一下僵持了。
王嘉成是看也不看他，拿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支，看了對方一眼，遞給他一支，見他沒接，笑了一下說：“我們都是替公家幹事的，沒有私仇，抽支菸不會影響到什麼。你總不會認爲，我這煙裏面有毒吧。”
那人笑了下，伸手接過。王嘉成邊給他點，邊問道：“看來今天，劉書記在辦公室，不然你也不會這樣攔着我。”
那人沒有順着他的話，反問道：“你是誰，怎麼我沒見過你。找劉書記有什麼事？”
“王嘉成，聽說過沒有。”
“嘶”，那人吸了口氣，伸手扣了口頭，又搖搖頭說道，“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啊，在哪兒聽說過，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想起來也好，想不起來也好，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證實這個人是存在的，是真實的，不是虛假騙人的行了，你說是不是。”
“呵呵，你這人說話真有趣。不過，照你這個說法，是有點道理。”那人笑着彈了彈菸灰，不過一直在看着他，試圖在回憶見沒見過他。
“那你找劉書記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而且還是公事！沒事找他幹什麼，請他喫飯喝酒，也不會給我面子，送禮套交情，也沒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會這樣做。”
“呵呵呵，你真是會說話。”
“是老實話。”
“嗯，是老實話，不過你還沒說，找劉書記到底是什麼事啊。”
“要個說法！”
“說法？啥子說法？”
“被人誣陷，被打成殘廢，一句誤會不了了之。你說該不該要個說法？”
“呃，這個我不知道，不過你這樣去找劉書記，好像不太好吧。”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你也不用擔心，只要不來蠻橫的，我也不會怎麼樣。當然，如果見不到劉書記，也無所謂，反正我要回去，直接找級主管單位的領導行了，再不行法院吧！”
“啊！”
那人大喫一驚，驚訝的看着他，這個完全沒料到。眼前這人來這裏早盤算好了打算，再仔細打量一下這人。從他的表情、衣着，還有說話來看，整個人的精神面貌，說話有條理，脈絡分明，所說的應該是真實的想法，至少也是讀書出來的。
“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