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馳腦門磕在牆上的時候,對牀的劉卓一臉懵逼地坐起來,看向對面,含糊道:“你幹嘛呢?”
“沒、沒幹嘛……”
他一出聲,嗓子都是啞的。
劉卓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有些擔心地問:“你是不是感冒了?”
他清了下嗓,有些口乾舌燥,怕人懷疑,忙說:“不是,就是做了個噩夢,我緩口氣,等下去喝杯水就行。”
劉卓半眯着眼,又躺了回去,打了個哈欠:“那你……早點睡哈……”
沒一分鐘,又打起了鼾聲。
應馳輕手輕腳地爬下牀,抽了幾張紙擦了擦席子,幸虧是夏天,不然還要換牀單。他換了身衣服,然後端着盆走到洗手檯前,擰開水龍頭。他目光有些呆滯地盯着盆裏的衣服,聞到那個味道,覺得很羞恥,他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種夢,還是這麼清晰的夢,到現在他腦子裏還清晰記得鍾薇薇微紅着臉喊他“馳哥”,然後他就……
太荒淫了!
他忍住想大喊大叫發泄的衝動,深吸了口氣,有些無顏面對這樣的自己,甚至覺得有些難堪。
他最終還是意淫了一個女生,對象是薇薇姐,如果薇薇姐知道……會不會覺得他特別下流?
應馳把洗衣粉一股腦倒進盆裏,心不在焉地搓洗,腦子裏全是鍾薇薇。
如果到了這一刻,他還不明白的話,那就是真傻子了。
他好像喜歡上薇薇姐了……
不,不是好像。
是真的喜歡上了。
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呢?應馳曬完衣服,站在陽臺上仰頭看了眼夜空,眼神迷茫。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的,等發覺的時候已經喜歡到連夢裏都是她了。他下意識摸了摸腹部,那個動刀子的地方,那裏少了一顆腎,這具身體已經不完整,不算多健康。
但是,他會努力鍛鍊,好好保重身體,保持體力。
薇薇姐會不會介意?
薇薇姐會不會喜歡他?
喜歡上姐姐的好朋友,是不是不太好?如果姐姐知道了,會不會罵他?
他跟薇薇姐認識這麼多年了,薇薇姐以前總叫他奶馳,最近還喜歡摸他的頭,感覺她就是把他當小孩,當弟弟……
既然是當弟弟,那她應該就不會介意他只有一顆腎了。
應馳對着晴朗的夜空嘆了口氣,有些難過和沮喪,他低下頭,扭開陽臺門回宿舍,他咕嚕咕嚕灌了一杯水,爬上了牀。
第二天一早,應馳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李成輝看了眼陽臺上新晾的衣服,隨口問了句:“應馳,你昨晚大半夜還起來換衣服了?不止換了,還洗了?”
應馳:“……”
要不要觀察這麼細緻入微?!
劉卓想起半夜裏的事,有些意味深長地看向應馳:“連內褲都換了啊,你昨晚怕不是做噩夢吧,我看你小子昨晚做的是春夢吧!哈哈哈哈哈哈!”
應馳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下就炸了:“沒有做春夢!就是噩夢!”
李成輝反應過來,也笑嘿嘿的,連韓宇都忍不住笑了:“哦豁!真的假的?怪不得我說昨晚半夢半醒的看見有人在陽臺晾衣服,我還以爲是有人夢遊呢!”
劉卓覺得他這樣子太特麼好玩了,忍不住笑:“噩夢還用換內褲啊?”
應馳惱羞成怒道:“我嚇尿了不行嗎?!”
衆人:“……”
行吧,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應馳飛速走出宿舍,他想到晚上要跟鍾薇薇一起喫飯就有些沒臉面對,可是他又很想見她,特別想。
一天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晚上,應馳這次一下課就往鍾薇薇的教學樓跑,少年身體底子好,這幾個月恢復得還可以,就算飛速跑一段路也沒怎麼喘。
身體裏蘊藏的力量好像在一點點恢復,這讓他異常興奮。
他一口氣跑到鍾薇薇樓下,這就有些尷尬了,應歡跟鍾薇薇是同班的,等下他要怎麼說?
是來接姐姐,還是來接薇薇姐?
他爲自己小小的居心不良羞愧了幾秒,很快,在看見鍾薇薇下樓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
鍾薇薇看見他也有些意外,丟下林思羽快步走過去,林思羽嘖了聲:“一個個都重色輕友,我也要去找個男朋友!”
鍾薇薇今天穿了條短牛仔,兩條長腿在陽光下白瀅瀅泛着光,應馳一下想起昨晚上的夢,臉忽然就紅了,匆匆別過眼,不敢看。鍾薇薇走到他面前,看看他額前的汗,微微蹙眉:“你跑過來的?”
應馳點頭,依舊不敢看她,“嗯。”
鍾薇薇以爲他是因爲主動過來找她而害羞,抿嘴笑笑:“走吧,去喫飯。”
一路上,應馳都不太敢看她,甚至都不敢靠他太近。
鍾薇薇走了一段覺得有些奇怪,以前兩人都是並肩而行,她靠過去,他又往旁邊挪了一步,她又靠,他又挪……直到快踩到草地上,才忽然轉頭看她,“薇薇姐,你幹嘛?”
鍾薇薇挑眉:“我問你幹嘛?離我那麼遠?我身上很臭嗎?”
應馳忙搖頭:“沒有!你很香。”
鍾薇薇:“……”
她臉有些紅,目光灼灼地看他:“香什麼?”
應馳:“……”
他低下頭,嘀咕道:“不知道,反正很好聞。”
鍾薇薇被他偶爾一句無意識的話撩得心跳加速,小破孩說話這麼甜!要她命嗎?她板起臉:“好聞那你躲什麼?”
應馳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從她面前繞過,走到她外側,“那我走這邊。”
鍾薇薇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探究地盯着他看了幾秒,應馳生怕她看出什麼,催促道:“我們快走吧,太陽很大,我也餓了。”
一聽他說餓,鍾薇薇就不敢耽誤,“那我們快走吧。”
還有幾天就要考試了,應馳不敢馬虎,但是一看見鍾薇薇就忍不住想起那晚的夢,他怕影響考試,藉口這幾天在宿舍複習,正好有些題目需要請教學長。
劉卓和李成輝看見應馳整天蹲在宿舍,偶爾還跟他們一起喫外賣,覺得很奇怪。劉卓問:“你怎麼不跟你的薇薇姐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喫飯了?”
應馳心底藏着一個巨大的祕密,他無法言說,只能撒謊:“天氣熱,薇薇姐不想走路。”
劉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