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請他們進來!”
面容憔悴的狩在聽了秦洛冰的話後連忙將手中的古籍丟下,濺起一陣塵埃,他有些激動,連忙端過杯子喝了幾口水以幫助恢復鎮定。
剛開始秦洛冰提議向墨秦皇室求援的時候,狩有些猶豫,即使是秦洛冰請求,他也不知道與狩獵教會來往甚少的墨秦皇室是否會伸出援手。
但高離淵糟糕的情況讓他不能放棄任何一絲可能的機會。
如此看來,墨秦皇室還是認以蘭皇室這個表親的。
“自上次一別後,已有十年。”英俊瀟灑的男子微笑道,“多年未見,狩爺爺一切可還安好?”
“都好都好,殿下,您這些年怎麼樣?”狩站起身,與秦翊倫握了握手,又颳了刮秦子儀的鼻樑,“還有子儀小丫頭。”
“勞煩狩爺爺記掛了,我們一切都好!”不等秦翊倫說話,秦子儀便搶先答道,“狩爺爺,你可要多多注意身體啊,看到您這樣憔悴,子儀心裏很是擔心!”
秦翊倫笑着搖搖頭。
“離淵兄弟的情況怎麼樣?”秦翊倫正了正色,問道,“我聽洛冰說,醫官們用了猩紅沙華。”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殿下,您知道,鬼面紅蛛爲天下至毒之物……”狩苦笑道,“猩紅沙華雖然抵消了鬼面紅蛛的劇毒,但卻又要他中了另一種劇毒。”
“離淵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他會挺過去的!”秦翊倫對身後的侍從招了招手,“倘若換了常人,別說堅持六天,中毒後活過一小時都是問題。”
他從侍從手中接過那一方精緻的白玉匣子,將它打開後放在狩的桌上。
“這是……”狩見到那顆色若白雪,溫潤如玉的水滴形藥丸後大驚,“這是神女淚?!”
秦翊倫點點頭,說:“接到洛冰的信後,宮內所有御醫、學士與蘭落皇家醫學院聯手對他的情況進行了會診,一致認爲只有神女淚才能治好離淵。”
“只是這神女淚太過珍貴,這未免……”
“他救了洛冰,僅憑這一點他便永遠是我們墨秦的座上貴賓。”秦翊倫說道,“事不宜遲,請狩大師快些將神女淚帶去給醫官們,早些讓他脫離危險纔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狩點頭收好盒子,對二人行了個禮,說道:“那我便先行一步,洛冰,帶二位殿下四處轉轉。”
“遵命!”
秦洛冰對二人行了個禮,恭敬地說:“二位殿下請隨我來。”
“洛冰,咱們是血親,無須多禮。”秦翊倫的眼神有些複雜,“你知道的……”
“長幼有序,尊卑有別。”秦洛冰淡淡地說,“洛冰雖然讀書的時間不如練劍的一半,但這些基本禮節還是懂的。”
“洛冰……”秦翊倫苦笑着搖搖頭,“你還不肯原諒我嗎?”
“哎呀洛冰姐姐,你就別和皇兄那個大笨蛋一般見識了。”秦子儀挽住秦洛冰的手,“帶我們去轉轉吧,我天天都想去見見逸霜姐姐,時時都想摸摸魔槍戰鬥部的傢伙。”
“我纔不要做什麼淑女,像洛冰姐姐一樣多好。”秦子儀憧憬地說道,“走遍天下,與異血戰鬥,這纔是我想要的人生啊。”
“你啊。”秦洛冰點點她的小鼻子,“你還小,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的福氣。”
“當公主有什麼好的嘛!”秦子儀撇撇嘴,“每天就是被那些修女看管着,稍有不對就是一頓嘮叨,活似在坐牢!”
秦翊倫在一旁聽到自己妹妹的這般說法,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
“你看,我就說了這麼幾句話,皇兄就開始了。”秦子儀拖着長音,“我知道啦,這裏就你我,還有洛冰姐姐,又沒有外人,我發幾句牢騷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也對那些東西感覺到厭惡透頂。”秦翊倫賠着笑,“那個……洛冰啊,帶我們到處轉轉吧……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來霜石島,對狩獵教會還是有幾分好奇的。”
“只怕是會讓殿下失望了。”秦洛冰不冷不熱地說道,“狩獵教會可不像至高教會,平日裏我們要麼在和異血鬼戰鬥,要麼在準備和異血鬼的戰鬥。”
“其實我對你們的興趣……呃……怎麼說呢……”
“皇兄啊,不知道怎麼說就別說了。”秦子儀扮了個鬼臉,“不然等下洛冰姐姐把你丟在城堡裏,迷了路可就鬧出大笑話了。”
“我……算了算了,洛冰,你帶路吧!”
臥房中,陸雪涵抱着腿坐在牀上輕聲抽泣。
屋裏很靜,氣氛很沉悶,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連古特和海涅這對活寶都一言不發。
最近幾天這個組忽然集體性情暴躁,只要有人問起有關高離淵的,有關暮色鬼蛛的,馬上他們就會粗暴的回敬他們。
被粗暴對待的人投訴到高逸霜那裏後遇到了更粗暴的對待——體罰。
這個巨大的火藥桶最終被觸發是因爲一句無心的話。
昨天晚飯時一個長戟戰鬥部的兄弟隨口說了句暮色鬼蛛的毒不可能有解,恰巧走過他身邊的海涅立馬將手中那一大杯熱乎乎的黃油啤酒澆在他頭上。
那長戟戰鬥部的兄弟慘叫着跳起來,和海涅打成一團,古特“啪”得一聲將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撲上去兩拳就把那人打暈。
長戟戰鬥部的其他人不幹了,立馬衝上來圍攻二人。
凱因怒吼着衝進了戰局,每一拳都能放倒一個人,剩下四人毫不示弱,緊跟着凱因衝進去。
魔槍戰鬥部的其他人又怎麼會袖手旁觀,兩個戰鬥部很快就打成了一團。
這還沒完,和魔槍戰鬥部的關係最鐵的十字戰鬥部見長戟戰鬥部以多欺少,馬上丟下刀叉衝過去幫忙,然後是曾和魔槍戰鬥部有相同經歷的弓弩戰鬥部。
騎士戰鬥部也加入了進來,只不過他們站的是長戟戰鬥部。
這無心的一句話演化成了幾乎分裂了狩獵教會新生一代的鬥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