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金絲線

    湘湘也很想一口氣說完,只是,她在等一個人,這個人不來,她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見皇上發怒,湘湘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解釋道:“湘湘知道這件事衣服雖然沒有標誌,但湘湘看這繡工,便知道此繡工出自何人之手,她應該就是皇城最有名京城絕繡裏的掌櫃一枝繡,而這個人自從上次給湘湘繡了一件衣服之後,便被宮中的人要去,所以她現在應該就在宮中繡坊之中,此人再有名,但若沒有他人授意,自然不敢私自繡制龍袍鳳裙,所以要找的這個始作俑者,首先傳來此人,一問便知。”

    “哦,原來如此!”衆人中算聽明白了,湘湘的意思是龍袍鳳裙並非出自宮中繡坊,而是民間的這位繡娘所爲。

    “那就快去傳來你說得那位繡娘好了,既然是王妃的舊相識,想必一定會說出實情。”怡妃一臉的滿不在乎,一副居高臨下看好戲的表情。

    皇上聽聞,立刻下令:“傳繡娘。”

    堂下的侍衛聽到傳召,不敢怠慢,趕緊去宮中傳人。

    “不用傳了,皇上!”侍衛還沒有離開,大殿門口處傳來一個女聲,衆人回眸看時,卻見麗貴妃緩步走上殿來,朝着皇上躬身施禮道:“皇上,這位繡娘,已經在兩天前在宮中消失了。”

    消失?

    是什麼意思?

    衆人一臉疑惑的看着麗貴妃,衆人都知道麗貴妃跟湘湘都是月國人,此刻自然是來幫湘湘的,但是證人沒有了,湘湘如何自圓其說,給大家一個交代。

    皇上看到麗貴妃過來,也並不意外,今日四皇子大婚,麗貴妃前來祝賀,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這繡娘失蹤,麗貴妃卻知情,不免讓衆人有些疑惑。

    “既然繡娘都死了,那王妃說得便是死無對證,這龍袍究竟是誰做得,又穿在了誰的身上,這不是顯而易見了嗎?想將罪名推給一個死人,這想法也太愚蠢了吧。”

    怡妃聽聞繡娘消失,脣角噙着一絲得意的笑容,睥睨着湘湘,一副十分不屑的表情。

    的確,如果湘湘說得繡娘真的死了,那湘湘方纔說得一切,都可以說是自己的臆斷,毫無憑據,湘湘依舊無法指正幕後之人,自然還是坐實了自己和五皇子的罪名。

    衆人有向着五皇子和湘湘的,自然也是一臉失望之色。

    麗貴妃此刻,卻揚了揚頭,對着怡妃反脣相譏:“怡妃,本宮只說繡娘消失,但怡妃卻好像很篤定繡娘死了,不知是何緣由?難道這繡孃的消失跟怡妃有關係?”

    麗貴妃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了,說出話來,也很有氣勢,畢竟她是貴妃,而怡妃的位份在她之下,不過是依仗着皇上的寵愛,在宮中興風作浪罷了。

    要知道,這後宮之中,麗貴妃可是除了皇后位份最高的妃子,而且已經掌管後宮數月,後宮裏的任何風吹草動,也瞞不過她的眼睛,她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任人欺凌的麗妃。

    “你莫要冤枉好人,這跟本宮有什麼關係,本宮不過實話實說罷了。”怡妃紅着臉氣勢洶洶爭辯完,然後對着皇上,聲音柔婉的宛如一朵柳絮:“皇上,您倒是要替臣妾做主啊。”

    怡妃管用的伎倆,還真是好用,皇上頓時憐香惜玉:“朕自然知道愛妃心性單純,怎麼會知道這個些烏七八槽的東西,麗貴妃,你莫要信口開河。”

    得!

    皇上一句話,怡妃跟這件事撇的乾乾淨淨。

    “是不是信口開河,皇上,您問問證人便知!”麗貴妃意有所指,說完擡手指向大廳門口接着道:“哪位在皇宮裏消失的繡娘,現在正在殿外候旨。”

    “哦?宣!”皇上命令道。

    而旁邊的怡妃卻瞬間坐直了身子,方纔受了奇恥大辱的模樣,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緊張之色。

    隨着皇上的一聲令下,門口出現兩個人,一個人坐在輪椅上,被護衛推着進來,旁邊跟着一名女子,衣衫襤褸,走路一瘸一拐,全身是傷。

    衆人認識坐在輪椅之上的人,正是汝南王府的世子靈徹,而他旁邊的這位,衆人就有些眼生了。

    湘湘擡眸看去,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繡娘一支繡,但現在的繡娘,跟之前她見過的,簡直判若兩人,之前的一支繡那可是京城美女,不但繡工好,人也很漂亮,但是此刻,嫣然乞丐。

    靈徹坐在輪椅上,身體的原因,皇上特許靈徹可以不用跪拜, 靈徹

    被護衛推到大廳中間,朝着皇上拱手:“啓稟皇上,臣昨日去山上郊遊,正好碰上有人要殺害這位姑娘,所以便讓護衛救下,不曾想這位姑娘竟然是宮中繡娘,姑娘只說有天大的冤屈,要面陳皇上,所以臣才帶着她過來,不曾想正好皇上要尋此女。”

    靈徹說完瞅着女子遞一個眼色,示意她上前回話。

    繡娘走到大廳中間,撲通跪倒在地,“民女一支繡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你就是宮中消失的繡娘?”皇上冷聲問。

    “稟皇上,正是民女,民女在宮中繡衣局呆了不足半月。”一支繡恭謹回答。

    “這龍袍和鳳裙,可是出自你手?” 皇上壓抑這怒氣質問。

    一支繡擡眸看了看五皇子和湘湘身上的衣服,然後臉色慘白的點點頭道:“稟皇上,這兩件衣服的圖案,確實是民女所繡制,但是民女也是被人授意的,民女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私自繡制龍袍,而這授意之人,便是……”

    “是誰?”皇上見繡娘說道關鍵之處停下來,冷聲呵問。

    此語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安靜,衆人都死死的盯着繡娘,等待她說出幕後之人。

    繡娘見皇上發問,不敢怠慢,急忙扣頭,脫口而出:“這個授意之人,正是怡妃娘娘!”

    什麼?是怡妃娘娘?大殿一片譁然!

    方纔怡妃娘娘不是還斬釘截鐵的說這件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皇上也對她十分信任,怎麼真的是怡妃所爲?

    衆人簡直有些不相信繡孃的話。

    怡妃聽聞,也早已經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來,臉上猶如掛過一陣颶風,幾乎是要扭曲變形的模樣,氣急敗壞的指着繡娘,手指都有些顫抖:“大膽刁民,敢誣陷本宮,你敢說這是本宮令你做得?你有何憑證?”

    繡娘聽到怡妃的質問,也猛然擡起頭,看着怡妃,眸光瞬間變得像一束火焰,彷彿要將怡妃要燒爲灰燼一般:“怡妃娘娘,是您的貼身宮女紅花拿着你的令牌,親自找到我,讓我祕密爲你縫製這件衣服,而且還說事成之後,會給我一大筆銀子,讓我遠走高飛,可是我拿了你的銀子,卻沒想到,我根本沒有命逃出京城,你便派了殺手,要殺我滅口,若非是靈徹世子出手相救,一支繡恐怕早已經死在荒郊野外了。”

    “皇上,奴婢冤枉,這一支繡奴婢根本不認識,如何找她繡龍袍!”怡妃旁邊的宮女紅花矢口否認。

    “聽到了沒有,一切都是你這個賤人胡編亂遭,還敢誣陷本宮。”怡妃理直氣壯的反駁。

    皇上也冷聲問道:“你如此說辭,可有證據?”

    “有!”繡娘擡頭看着皇上,扣頭道:“當初紅花讓民女繡制龍袍時,曾經給了民女一些金線,說是要繡制龍袍所用,民女知道私自繡制龍袍鳳裙乃是死罪,所以便把剩下的金線縫進了衣服之中,這些金線的尾部,還有香馨殿的標誌,皇上若是不信,將衣服拆開一看便知。”

    皇上聽聞,眸光遲疑片刻,並沒有直接命令拆衣服,皇上自然是顧慮衣服中真的拆出標誌,該如何收場,但大廳之上,此刻都目睹這這一情景,有幾個心急的已經在竊竊私語道:“那還等什麼,趕緊拆吧。”

    湘湘扭頭看了一眼麗貴妃,兩人對視着點點頭。

    而堂上的怡妃,卻有些慌亂,方纔一番鎮定自若的表情,在看到繡孃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失了分寸。

    此刻聽繡娘說,衣服裏面有證據,更是神情慌張,一手拉住皇上的衣袖慌亂的否認:“皇上,你千萬不能相信這個刁民的一面之詞,您還看不出來,麗貴妃怨恨臣妾奪了皇上的寵愛,這是要勾結她們這些人,想要謀害臣妾啊……嗚嗚……”怡妃哭得好不傷心。

    “是不是謀害你,拆開衣服便知道了。”麗貴妃理直氣壯的回覆,拱手向皇上請命。

    皇上雖然憐惜怡妃,但衆目睽睽之下,皇上既然要審問此事,那就必須要看個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

    “拆!”皇上終於沉聲下了命令。

    繡娘聽到命令,直接爬起來,小步快走到湘湘身邊,伸手,掀起外層衣裙的一角,在裙角的內襯處,扯開一道口子,裏面露出一縷金絲線,繡娘將金絲線放在托盤之中,然後,又走到五皇子身邊,同樣從衣服的下襬中取出一縷金絲線,同樣放在了托盤之中。

    衆人都伸長了脖子,看着這一縷從衣服中取出的金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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