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明知故問,只有不停提起,才能讓顧向東的無情狠厲更深刻。
林清果然立刻變了臉,哼聲道:“不要提了,我不想再提那個人。”
顧向東真的是她見過的最惡劣的人,他居然能她丟到那種地方,分明就是像要了她的命。
“好,不提。”
沈卓的笑容大了些,陽光照耀在他身上,讓他的笑看起來更加的溫潤如玉。
又說道:“不過,他也可能不是故意的。”
“怎麼可能?”一提這事,林清就激動,瞪着眼睛道,“他就是故意將我帶去山上的,要是正常的滑雪,怎麼不好好待在雪場,偏要去後面那麼危險的地方。”
“可能……”
“算了,你別再爲他找藉口,我已經不想再提跟他有關的事。”
沈卓緊緊看着她,慢慢說道:“是不是因爲你們要離婚的事,所以顧團誤會了什麼?”
林清氣哼哼的一偏頭,說道:“你不用再爲他找藉口了,離婚原本就是他先提出來的,能誤會什麼。我已經決定了,不等半年了,我回去就提離婚。”
“這婚必須離,再不離我就要被他折騰死了。”
林清咬牙,一臉的堅定。
沈卓捏了捏手指,眼裏含笑,“好吧,作爲朋友,我肯定無條件的支持你。你若是需要幫忙,可以隨時來找我。”
林清點點頭。
說到這裏,林清不想再往下說,沈卓也沒有再提,兩人又說起翻譯工作上的事,一邊曬着暖洋洋的太陽。
林清在醫院裏住了三天,顧向東一直沒出現過,倒是白英彥常常來,後來她問了護士才知道,這家醫院就是白英彥家的。
他是個好大夫,林清破皮的地方已經開始結痂,其他的凍瘡只能注意保暖慢慢恢復。
這話是白英彥對林清說的,沈卓在旁邊問了又問,事無鉅細。
而顧向東,自始至終都沒出現過。
顧家的司機來接林清出院,回到顧家老宅,才知道顧裏和顧向東已經回青城去了。
也是,林清這麼一折騰,過年假期已然過去。
腳上凍瘡未愈,林清只能穿着小白鞋出入,凍瘡癢一次,她就更恨顧向東一次。
但不見他的人影,林清的離婚計劃又只得暫且擱置。
到農曆二月的時候,林清腳上的傷終於徹底好了,去上班的時候,又穿上了高跟鞋。
照例還是在去上班的路上順路送言兒去幼兒園,小娃娃現在開朗了許多,對新學期充滿了期待。
顧家司機開車送言兒去了幼兒園,然後林清就下車坐公交車去盛世。
有時候,沈卓去上班的時候會從這邊經過,如果碰到了就載林清一程,倒不是他故意找藉口,而是從西麓去翻譯局,確實是要走這條路。
這天,林清在路邊等公交的時候,沈卓的保時捷就開過來了。
林清看到是他,也不扭捏,直接上車就走。
“腳好了?”沈卓看了一眼她腳上的高跟鞋。
“嗯,終於好了。”林清嘆了口氣。
“再不好,我都要懷疑下半生就要拖着壞腿過日子了。”林清撇撇嘴。
沈卓斂笑,略帶嚴肅的說道:“別說這種話,年紀輕輕的,什麼傷都好的快。”
“哦!”林清吐了下舌頭。
她低頭看手機,跟沙鷗聯繫的那張卡換到了新智能機上面,過年受傷的事,她在短信上跟沙鷗說了。
當然沒有說的那麼詳細,就說自己出去玩,然後腳上長了個凍瘡,夜不能寐。
沙鷗並沒有回覆,但她已經習慣了,就像從前一樣當作是寫日記。
可這次她一打開手機,竟然看到沙鷗回信了。
“照顧好自己,我在國內。”
一如既往,言簡意賅。
林清卻一陣歡喜,抿着嘴兒笑得開心。
回了一條過去:“歡迎回家!”
想了想,沒什麼能多說的,林清有點氣惱。
自從車禍重生,她就不敢再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跟沙鷗交流了,生怕一個不對,就露出什麼馬腳來。
她甚至擔心,如果沙鷗跟院長媽媽有聯繫怎麼辦?院長媽媽把她去世的消息說出來了怎麼辦?
她甚至越想就越後悔,如果當時是以自己家人的身份來跟他交流就好了,這樣反而更自在些。
只不過,她覺得,像沙鷗這種低調的人,大概是不會喜歡跟不熟悉的人說話吧?
短信過去,沒有回信過來,林清輕輕吐了口氣,望向了車窗外。
臉上多了幾分憂鬱。
她剛纔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被沈卓看在眼裏。
剛看到手機內容的欣喜,到後面的糾結無奈,所有的表情都沒逃過他的眼睛。
沈卓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看得這樣仔細,他明明只看了一眼,卻像是已經明白了她的喜怒哀樂。
可這些又都是表象,沈卓明白,自己不懂林清了。自從她失憶之後,他們之間就隔了一層玻璃,看似離得很近,實際上卻一直有着看不見的隔閡。
“在想什麼?”沈卓問。
他不想讓他們之間的相處是沉默的。
“沒有。”
林清迴應,低下頭又把手機摸了出來,把空白手機翻來翻去,找了個藉口。
“我馬上要考試了,有點緊張。”
有點撇腳。
沈卓輕笑,“不會吧,你還真要去考試?”
“不然咧,我需要一紙文憑。”林清聳肩。
“就留在盛世吧,只看實力,不看文憑。”
好像是,像她不管是最初的兼職,還是後面正式入職,盛世都沒看過她的畢業證,連問都沒問一聲就把她招進去了。
一家全國乃至是全世界都風頭不小的企業,會這麼不在乎員工的素質和能力嗎?
林清覺得沒事不能瞎想,想來想去,所有的事情就都不合情理了。
“那也不行,文憑也是我的能力之一。”林清微仰着下巴,一臉驕傲。
沈卓又看了她一眼,問道:“想不想去高翻院?”
“馬上要考試了,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