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玩笑的吧？”林清有點幻聽的感覺。
沈卓又是一聲輕笑，“我說真的，你想不想去？”
林清心情複雜，高翻院，那可是每個學外語人的聖地，她前世也是努力了好多年才得償所願，可惜……
“如果能去，當然最好了。”林清揉了揉鼻子，躊躇着說道，“不過，那也我拿到自考的文憑之後，才能去考吧？”
“你現在就能去考。”沈卓笑，“我相信你的能力，去試試看，我來安排。”
林清是聽明白了，這人就是要動用關係，將自己安插進去唄。
“不是，不是。”林清擺手，“語言這個東西，是摻不了半分假的，你這麼明目張膽真的沒問題？”
前面紅燈了，沈卓剎車轉頭，目光灼灼地看過來，問：“那你會讓我下不來臺嗎？高翻院可不是我們家開的，即使你走我的後門進去了，那也是要靠自己的才華才能站得住腳。”
“你能行嗎？”
林清突然間有了鬥志，脫口而出：“行！”
沈卓笑容更大，眉頭一動，轉頭過去開車繼續走。
“那不就成了，你要記住，你憑的是自己的能力，不是誰的關係。”
沈卓又補上一句：“我幫你做的，只是讓你有破例考試的資格，到最後行不行，靠的是你自己的考試結果。”
“我給你的，只是一個機會，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全由你自己說了算。”
林清下意識的點頭，對，能不能行，由考試說了算，考試行不行，是她自身能力的體現。
這麼一想着，林清就釋然了。
“儘管如此，但還是有謝謝你。”林清一本正經地向他彎腰鞠躬。
“多謝沈主任栽培！”
沈卓摸了下她的頭，一副長輩的口吻：“嗯，好好努力！”
“討厭你……”林清一聲嬌嗔。
高翻院每年十月招生報名，林清算好了日子，從現在起開始準備，到報名考試的時候，應該就能順利過關。
有了新目標，林清的生活更加充滿了鬥志，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待在圖書室，去青外旁聽的時間也多起來。
忙忙碌碌，轉眼就到了四月份。
林清接到了林家駿電話的時候，才記起來林家工廠的事。
“你把計劃書寫好了？”林清問。
林清想，難怪林家的生意半死不活了，這都兩個月了，纔拿出來一份計劃書，還能維持到現在不垮臺已經算是個奇蹟了。
電話裏頭的林家駿很興奮，聲音都充滿了父親的慈愛。
“正月的時候你不是住院了嘛，向東就沒讓我們去打擾你，廠子裏的事，他早叫人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
林清說不清是個啥心情，一邊把她扔山裏凍傷，一邊把林家的糟心事處理了。
這是給一個巴掌，喂顆甜棗？
不過，她不是“林清”，就算他施恩於林家，也彌補不了他對自己的傷害。
“既然都已經處理好了，你還找我幹嘛？”林清沒什麼好口氣。
“瞧你說的什麼話！”林家駿的聲音帶了些長輩的威嚴，“你忘了這週末是爸爸的生日了？你和向東回家來，你媽親自下廚，我們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我上班忙，顧向東還在外面執行任務，來不了，你們自己過吧！”林清想也沒想的拒絕了。
林家駿不肯放棄，“週末還上什麼班，再忙喫頓飯的時間總是有的吧！我已經給向東打過電話了，他正好今天回來，就這麼說定了，星期天早點回來。”
也不等她再說什麼，林家駿說完就掛了電話。
林清現在已經沒心思再想回林家的事，滿腦子都是顧向東回來了，她終於可以提離婚了。
星期五的下午，翻譯部的工作基本都提前完成了，林清也難得偷回懶，提前下班回顧家。
回到西麓的時候，就見顧向東常開的那輛卡宴停在大門口，果真是回來了。
林清看了兩眼，提着包包先回小樓去。
換鞋上樓，剛走到樓梯口，林清一下就停住了。
只見顧向東雙手插袋站在樓梯上，他穿了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修長高大的身姿褪去了硬朗，那張好似巧奪天工般的俊臉神情淡然，竟讓人覺得無比的清秀乾淨，沒了以往咄咄逼人的壓迫感。
他也在看她，目光似乎一動不動，偏偏又不會讓人覺得很失禮，反而特別容易讓人沉淪在那惑人的眼波中。
“沒事長那麼好看幹什麼？”
林清默唸了一句，趕緊將頭低下來，免得自己被美色所迷。
皮囊長得再好看，也抵不住心是黑的。
“晚上去前樓喫飯。”顧向東淡淡說道。
“哦！”
林清應了一聲，與他擦肩而過往上樓去，記起要說的事，又轉身回來。
“那個……”
顧向東扭頭看她，他已經注意到了，她的腿行動自如，一看就恢復得很好，只是她的皮膚嫩，不知道哪些破皮的地方，有沒有留疤。
林清總覺得他一直在打量自己，仔細去看，他又神色無常。
“有什麼事？”顧向東主動問。
他不介意陪她去林家一次，就當是爲上次雪山上的事補償。
林清揉了下鼻子，垂着眼說：“我有事要跟你說。”
八成是這事了，顧向東點頭。
“行，喫完飯回來說。”
“好！”
不急一時半會兒的。
晚飯時顧裏也在，林清有好幾次擡頭都發現顧西在向顧向東暗送秋波，但後者都是一臉面無表情。
有顧裏在，沒人敢撒野，一頓飯喫得寂靜無聲。
喫完飯照例是要陪老太太坐一會兒的，林清通常做的事，就是照顧言兒喫水果。
但今天，老太太在找她聊天。
“聽李主任說，你的考試過了。”
“是嗎？我還沒看到成績。”
這才考了幾天呀，肯定又是走後門。
老太太姿態很足，似乎很滿意她沒給顧家丟臉，但是做慣了老師的人，說話都是褒一半貶一半的。
“不要驕傲，後面還有很多次考試。”
“我知道了，謝謝奶奶。”
等到老太太說散了，所有人才各走各的。
林清每次都走最後，等她從前樓出來，還沒轉進小花園的時候，忽然就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