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從小在那裏長大不錯,每年也確實有不少愛心人來捐贈看望孤兒,但小孩子家誰會去注意,孤兒院究竟是誰開辦的?
照資料上來看,凌鳳儀嫁到顧家去了青城之後,就開起了這家孤兒院,後來更是常年以個人名義資助孤兒院裏的孩子。
林清心裏一陣翻江倒海,忙不迭地在那一堆名單裏找自己的名字。
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她,這裏面一定會有沙鷗的消息,一定會有。
竟然凌家是創始人,就沒有任何地方任何人,有凌家的資料齊全。
說不定,她還能從中找到自己的身世也不一定。
林清其他什麼都不想,她只想找到沙鷗,她只想知道,那個無私幫助自己,給了自己家人般溫暖的沙鷗……
到底……
是不是……
就是……
她懷疑的……
那個人!
林清提着一顆心,強忍着突然起來的震驚,一頁一頁地看下去,一個字都不敢馬虎。
終於,在一堆文字裏面找到了,跟她有關的消息。
在一份孤兒院當時提交上來的受助名單,是凌鳳儀要以個人名義資助的孩子。
林清兩個字,赫然在列。
看看日期,正是她接受資助的那一年,就是從那一年起,她和其他的孩子,得知了他們被一個叫“沙鷗”的叔叔資助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她開始給沙鷗寫感謝信,從而跟沙鷗結了緣。
如果,沙鷗就是凌鳳儀的話……
不止是心,林清現在連手都抖起來,因爲是將近二十年的老資料,那時候還沒有那麼發達的電腦技術,這些資料纔會這麼齊全。
林清穩了穩心神,接着往後翻,卻發現資料戛然而止。
再翻,就是凌家其他產業的資料。
怎麼會呢?
林清着急的再翻再看,後面的資料確實沒有了。
“姥姥……”林清咬咬脣問,“這些資料怎麼就是十多年前的老資料,後面的呢?”
凌老太太扶了扶眼鏡,解釋:“這些都是以前你婆婆留下的,她走後,她名下的一些產業就轉到了向東的名下。”
她一指林清手上的資料,繼續說道:“對,特別是你手上的那些產業,那都是你婆婆去青城之後置辦下的,裏面的公司、酒店、商場、學校,在她走後,就都轉給了向東。”
“我之所以先給你看那個,就是因爲向東的身份,這些東西遲早還是要由你來打理。”凌老太太的聲音,慈愛而又鄭重。
“我?”林清大驚。
這消息,跟她發現凌鳳儀是沙鷗一樣震驚。
“我不行的。”林清急忙擺手,“我學歷不高,就自考了一個本科還有到下半年才能拿到,而且,我根本就不懂做生意。”
“沒關係!”
凌老太太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很喜歡她的坦誠,於是安慰她說道。
“凡事都是從不會到會的嘛,只要你願意學習,不停地學習,總有會的那一天嘛!”
“我聽說你現在是很優秀的高翻,這不也是你學習的結果?姥姥相信你,你一定能接過這個擔子的。”
林清直接就懵了,她辛苦學習了七年,纔有了這麼一點小成就,管理凌家這麼多產業,她得再學習多少個七年?
而且,這其中要學習的東西,要面臨的事情,豈只是學習一門語言那麼簡單的?
林清不由得想,老天爺讓自己重來一回,是不是就是要讓她以這樣的方式,來報答凌鳳儀,報答沙鷗。
儘管這些事情來得猝不及防,縈繞在林清心中的疑問,還是她迫切想要弄清的。
於是,林清咬牙問道:“姥姥,我在這裏面看到了青城孤兒院的資料,這所孤兒院我知道,這也是媽媽以前辦的?”
凌老太太年紀雖大,但頭腦還很清明,只稍微想了想,就點了頭。
“是的,那所孤兒院也是鳳儀去了之後才辦起來的,我們凌家一直奉行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做慈善,就是其中一項。”
林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着問:“那……是不是,媽媽走後,這所孤兒院也就歸到向東名下了?”
“是,鳳儀就向東一個孩子,除了給他,還能有誰呢?但現在不同了,以後你就能接手了。”
林清勉強笑了笑,“那……我看這裏面,媽媽之前還以個人的名義資助過一些孩子,是不是,這個也一併由向東接手了?”
“是的。”凌老太太很肯定的回答,“那時候,還是我和你外公親自去處理的遺產事宜,是向東說不管怎樣對孩子們的資助都不能斷,是他親自把孩子的資料拿走了,每個月也是他讓人直接撥錢過去。”
“所以……”林清現在的心裏,已不止用一個震驚來形容了。
剩下的話,她幾乎問不出來。
“我能問一下,媽媽是哪年離開的嗎?”
話落,凌老太太發出一聲嘆息。
“對不起……”
“沒關係,一轉眼,就要滿十二年了。”老太太像是瞬間蒼老了不少。
林清很自責,但同時,更加震動。
算算日子,她跟沙鷗關係拉近的時間,加上現在這個新年,就是整十二年。
錯不了,他有沙鷗的手機,現在時間也對上了。
她心心念唸了十幾年的人,就這麼出現在了她面前。
後面,凌老太太又叮囑了她一些事,說了些什麼,林清已經聽不太進去了,她現在滿腦子都回響着一個聲音。
顧向東就是沙鷗,顧向東就她的沙鷗!
最後,凌老太太把那一疊子資料交給了她。
“你先拿回去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趁着這些天你還在家裏,有些事情我還能跟你講講。”
這就是說,他們是真的準備讓她去接受青城的產業了。
林清一陣心慌。
因爲那些生意,更因爲顧向東!
跟老太太說完話,林清抱着資料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了房,不想顧向東正伸着大長腿坐在沙發上。
聽到動靜,眼皮都沒擡一下地問:“姥姥跟你說什麼了?”
坐姿不羈,語氣更不羈。
林清看着他,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完全沒想好以後該怎樣跟他相處。
“被訓了?”顧向東挑眉看過來,眼裏帶着幸災樂禍地光。
林清抿緊了脣,她盼望了這麼久跟他相見,現在夢想突然照進現實,卻生生打了她一記悶棍。
如果不是重生這種奇遇,她恨不得立刻就飛奔進他的懷裏,傾訴她多年來的想念和愛戴。
可她現在要以什麼身份呢?
林清不由得一陣失落,老天爺真是捉弄人,讓她重生,讓她找到恩人,卻不能讓他們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