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終於閒一點了，除了有時間接送言兒上下學外，也能在週末進圖書室了。
星期六的早上，把顧向東送到健身房後，林清就轉過走廊到了圖書室，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顧裏。
見到他，林清還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嚴肅起來。
顧裏像是在想什麼事情，膝蓋上放着一本書，右手夾着煙，菸灰都掛了一長截，書也沒見翻一頁。
但是碰上了，就得打聲招呼。
林清輕輕上前去，很恭敬的行禮問候：“爸爸早！”
顧裏像是剛被驚醒，微微愣了一下，等看清了，才語氣平平地道：“是你啊！”
“是！”林清抿抿脣。
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這位大首長相處，氣氛難免尷尬。
“不打擾您了，我去那邊看會兒書。”林清輕輕慢慢地說道。
怎麼都覺得，她的到來，像是打擾了大首長的思索。
像是沒聽到她的話，顧裏抖了下菸灰，把膝蓋上的書拿掉，說道。
“你來的正好，我有話要跟你說。”
林清立刻挺了挺背脊，畢恭畢敬地站着，恨不得立刻拿個本本拿只筆。
“您說。”
“那麼緊張幹什麼。”顧裏看出了她的拘謹，一指對面的沙發，“坐！”
林清吸氣，慢慢坐下來，屏息以待。
顧裏深深看了她兩眼，露出一個淺淺的，差不多令林清以爲自己眼瞎了的笑容來。
“我看你最近和向東相處的還不錯？”顧裏的語氣依然淡淡的，但親和了不少。
林清塞了下頭髮，點頭：“主要是他現在脾氣好了許多。”
“是嗎？”顧裏笑容更大，“我的兒子我比誰都清楚。”
林清咬脣，大首長這意思，是顧向東變得太反常了？
她不禁抓了下頭，找了個藉口：“可能是腿好了許多，白醫生說，照現在這個進度，向東有可能在年前就能站起來。”
“嗯，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
顧裏又嚴肅起來，本來就挺直的背好像更挺了，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年近花甲的人，讓林清都跟着挺了挺背。
顧裏接着說：“向東的情況跟你說過嗎？他即使能康復，大概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了。”
林清輕輕點了下頭，她聽得出來，顧裏的聲音充滿了惋惜。
培養了多年的兒子，原本是能夠延續顧家將門榮耀的接班人。
現在傷了腿，即使能留在軍隊裏，也會了少了那抹魂吧！
“但是我聽白醫生說，可以轉文職的。”
怎麼也是留下了吧！
“你知道的，凌家也希望他能接班。”顧裏突然問道，“你呢？你是願意他留在部隊，還是退伍經商？”
“啊？”林清張了張嘴。
這問題有點太突然。
再說了，顧向東即使是身在軍隊，也沒怎麼影響繼承凌家產業呀！
不然，孤兒院怎麼還能存在這麼多年，自己還能受資助呢？
“我覺得……”
林清思索着說了三個字，就被顧裏打斷了。
“你知道的，礙於軍人身份，向東有很多事情，都不便出面，更不能做。”
林清總覺得，顧裏有點在誘惑她的樣子。
“是嗎？”林清疑惑地咬咬脣，“可是……難道不應該是他本人的意願更重要嗎？”
她覺得，雖然顧裏是那種強大的家長，但顧向東也顯然不是輕易就能妥協的人，如果不是他自己願意，就算是顧裏也不能強迫他去當兵吧！
“他的是他的，你怎麼想？”顧裏緊緊看着她。
林清半天才眨了下眼，咬脣說道：“只要是他願意，怎麼都可以。”
顧裏眉頭一沉，繼續無聲地詢問她。
穩定了心神的林清，比剛纔更確定，重重一點頭。
“還是按照向東自己的意願來吧，我覺得沒有人可以替他做主！”
顧裏慢慢露出一抹笑，似乎鬆了口氣。
“去看書吧！”
留下一句話，自己起身走了，留下林清懵了一地。
再沒了心思看書，林清坐了一下，去健身房找顧向東。他還在練着，明明已經天涼了，他卻還打着赤膊，露出一身線條美好的古銅色肌肉。
即使兩人已經有過親密接觸了，但看着汗珠順着他的肌肉線條滾落而下，林清還是紅着臉不自覺地轉開了眼。
顧向東像是故意要向她展示似的，停下來了也不肯穿上衣服，抖着八塊腹肌在她面前晃。
林清半垂着眼，把睡袍給他披上，“快洗澡去，小心着涼。”
顧向東又趁機握住她的手，順勢一拉，將人扯進了懷裏。
“你又幹嘛？”
林清連忙去推他，卻被他捏住了下巴，下一刻，就淪陷在他似海的深眸裏。
看清了她眼裏涌出來的愛戀，顧向東滿意地一勾脣。
這就是他想要的。
雖然以前他也時常在她眼裏看到她對自己的迷戀，但他總覺現在她的眼神跟以前的都不同，這個纔是他要的。
單純，清澈，不帶任何功利的愛戀！
顧向東心裏一熱，低頭銜住了她微張着的脣，她的脣花瓣一樣鮮嫩美好，原來只要輕輕地貼上去，就能品嚐到其中的甘甜，令他不自覺地就想要更多……
林清的腦袋被這溫柔的一吻都攪亂了，像被一灘春水包圍着，整個人都軟綿綿一團，她想掙脫出來，但總有一種美好的感覺，不斷地拽着她往下沉，往下沉，像是要帶她到更美好的地方去。
不是第一次接吻了，可卻是她第一次給予了迴應，雖然只是輕輕淺淺的試探，卻像是給了顧向東鼓勵，只一下，就令他差點止不住狂亂。
最後，還是顧向東結束了這一吻，他強迫自己抽身出來，抵着她的額頭直喘粗氣，緩了好一陣才輕輕說道。
“我們以後好好過吧！把過去的一切都忘掉，重新開始。”
他輕輕地喘息着，沒說一個字，林清的心就隨着顫抖一下，還不等他說完，就已經緊張得快喘不過氣了。
她死死咬着脣，聽着他溫柔至極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落在她耳邊，再炸出一朵花來。
他說，要忘掉過去！
他說，要重新開始！
不管他心裏怎麼想，林清就覺得他是在跟過去的林清說再見，他就是認可了自己！
最後，還聽到他小心翼翼的詢問：“好不好？”
林清頓時覺得心底開出一片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