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還是下次再送吧，反正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多。
往回走的時候，接到林靈的電話，他才驚覺，居然差點忘了老爺子駕到的事。
林靈說他們已經訂了小庭院的位子喫晚飯，霍霆南一路風馳電掣趕了過去。
林老爺子已經年逾古稀，但仍然老當益壯，是林氏真正的掌權人，他常年生活在國外，不知道這次爲什麼回青城。
霍霆南車禍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林老，根據他的個人資料顯示，他爺爺是當年替林老擋子彈去世的，爲了彌補，林老就成了他父親的養父。
他父親從小在林家長大了，後來娶妻生子都沒有離開過林家，他當然也是被當成林家人一起養大的。
後來，他跟父母一起去歐洲負責林氏子公司的業務，一家人遭遇了車禍，只剩下了他一人。
這些都是林老爲了讓他恢復記憶告訴他的，雖然他還是沒有記起半分，但林老對他的心意卻是他真心實意能感受到的。
他當了三年植物人，醒來後還失了記憶，所有人都質疑他的能力，只有林老自始至終的相信他，甚至還力排衆議，堅持把回國的第一戰交給了他。
無論是救命之恩，還是知遇之情，霍霆南都打心底裏感激林老。
他雖然晚了一步纔來，但老爺子並沒有怪他，全程都很和顏悅色地對他。
林老時差還沒調過來就出來喫飯，就是爲了來見一見霍霆南，一起喫完飯，霍霆南就馬上送老爺子回了酒店。
回去之後沒有多聊，霍霆南就告辭出來，林靈跟着一起出來。
“爺爺的意思是，這次回來就不回美國了。”她告訴霍霆南。
“不回去了？”霍霆南皺了皺眉，“不是說爺爺在這裏有不好的記憶嘛，怎麼還不走了？”
林靈也不解地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爺爺已經確定要留下了，不能總住在酒店裏。”
“我明白了。”霍霆南一點頭，“這事我會安排。”
“好，麻煩你了，最近我要帶爺爺在青城四處走走。”
“這也是我爺爺，不用客氣。”
林靈笑了笑，還沒來得及問他今天的情況，就看見他已經看了好幾次手錶。
“有事？”
“嗯，約了gd的袁梁，要談談合同。”
林靈眨了下眼，想問一聲是不是要跟林清見面。
話在嘴邊滾了滾，終是嚥下了。
“那你趕緊去吧，我最近陪爺爺，公司的事你多費心。”
“好，那我走了！”
霍霆南說完轉身就走，沒再停留。
林靈看着他的背影，心裏七上八下了一陣。
雲城合作案，林清在拍板之後就全權交給了袁梁負責，項目啓動造勢的時候，雲城的簽約現場都沒有出息。
一直到了慶祝酒會上，林清纔不得不以gd股東的身份出現。
這是一場盛大的酒會，邀請了青城和雲城兩地的政商圈裏有頭有臉的人物，霍霆南和林靈狠狠露了一臉。
“他們這不該是要趁此機會公佈好消息吧？”白英彥似有若無地瞟了一眼林清說道。
他也在邀請之列，也一如既往跟林清走得很近，兩人常常都是各自桃花的擋箭牌，這次也一樣。
林清平靜地回答：“公佈了也沒什麼，兩人確實挺郎才女貌的。”
“你真這麼認爲？”白英彥緊緊盯着她。
“你那是什麼眼神？”林清白了他一眼，“別亂把我跟別人湊到一塊，小心我跟你翻臉。”
“好吧！”白英彥砸吧了下嘴，“你就儘管再觀望吧，我要走了！”
“趕緊去吧，早點把終身大事解決了。”
“終身不知道行不行，今晚是行了。”說着扯扯禮服領子走了。
林清恨不得潑他一臉酒，再送他衣冠禽獸四個字。
去應酬了一圈，林清覺得又累又無聊，在二樓找了個休息間坐下來，這裏有個大落地窗戶，坐在窗前可以將整個露天宴會場收入眼底。
坐了不到兩分鐘，門口就傳來動靜，聽聲音像是被人從外面打開了門。
她記得剛纔是鎖上的呀！
經常有人在宴會上看對眼，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未免尷尬，林清已經站了起來，可還不等她做出反應，進來的人已經開始了。
並且，這聲音還是她熟悉的。
“林小姐叫我來這裏是要幹什麼？”霍霆南低沉的聲音裏帶着不羈的玩味。
“我就是看到霍總被那幾位小姐包圍的有點不耐煩了而已。”是林湘刻意放柔的聲音。
剛纔沒在司夜身邊看到她，不知道又是怎麼混進來的。
霍霆南聲音帶笑，“這麼說，我應該感謝林小姐的善解人意。”
“哪裏，我只是看不慣她們的行爲罷了。”林湘的聲音更加嬌柔。
林清只想送她兩聲呵呵，豎起耳朵聽霍霆南的反應。
只聽他調侃笑了兩聲，說道：“可我怎麼覺得，她們那樣很友好很矜持的跟我交談，倒比林小姐這樣直接邀請我來這種私密的地方好呢！”
林清差點一聲悶笑。
霍霆南這廝還真看不出來。
林湘似乎也有點下不來臺，呼吸都急促了，連忙辯解：“不是這樣的，我是因爲有重要的事跟您說，才找了這個安靜的地方。”
“哦？那你說說看。”霍霆南聲音上揚，明顯不相信她。
就聽林湘頓了頓說道：“霍總大概是不瞭解我姐姐那個人，您以後跟她接觸的時候，最好多留點心眼。”
林清莞爾，這林湘還真是走到哪兒都不忘了給她上眼藥，居然在慶祝酒會上，公然污衊她。
也不知道該說她聰明，還是愚蠢。
“林清？”
“對，就是她！霍總以後可一定要防着她點，千萬別被她的外表迷惑了。”林湘咬牙切齒。
霍霆南沒有說話，林清知道，他在等待後文，她也一樣。
“我姐姐那個人……”林湘嘆了口氣，流露出繼續遺憾，“本來她的私生活輪不到我說什麼，但她真的……”
她又刻意頓了一下，也許是在注意霍霆南的反應，停了幾秒又說道。
“她當年是青城有名的交際花，之所以能嫁進顧家，是因爲給顧向東下了藥，後來才奉子成婚的。”
霍霆南始終沒發一言，林湘似乎很不滿意，索性更往林清身上潑髒水。
“以前顧向東就不喜歡她，結婚六年兩人都一直分居，後來林清耐不住寂寞……”
她聲音低下來，似乎在爲這個姐姐感到羞恥，但很快就又接着說道。
“顧向東在的時候還好，最近這三年來，就更加沒人能管的住她了……”
她又嘆了口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我倒是也能理解，她一個單身女人，想要守住這麼大的產業難免要犧牲一些。”
犧牲什麼？曖昧不已。
大概是霍霆南一直沒反應，林湘有點急了。
“霍總，您可一定別被她的外表騙了！”
“這樣啊！”霍霆南淡淡出聲。
林湘忍不住笑了一聲，而正站在窗前的林清，也頓時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