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當時你爸爸遇害,你媽媽生你們的時候難產也去世了,你奶奶受不住打擊也一病不起,我帶着剛出生的你,還要處理公司的事,實在是獨木難支!”
林老說到這裏,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悲哀和愧疚之中。
“黑道上的人還在不斷找我們家的麻煩,爲了你奶奶和你,我只好忍痛離開了青城,去到美國找你大伯,這一待三十年就過去了。”
書房裏安靜極了,只有老人時不時的嘆氣聲,讓人聞之心傷。
“這裏是你爸媽出事的地方,你奶奶也是在這裏病倒,去了美國之後很快就離世了。這個地方對我來說,是個傷心地,是我多年來一直不願意提起的地方。”
林老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手裏的玉牌。
“但是,幾年前,我又見到了這枚玉牌!”他突然有些激動,“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它!這是當年孩子出生的時候,我和你奶奶親手給你們戴上的。”
“我想,一定是因爲玉牌當時系在手腕上,孩子又被小被子包着,這纔沒讓匪徒看到。”
林靈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個雙胞胎姐姐,從小到大,爺爺也不願意多談她父母的事,原來就是因爲有段這麼傷心的往事。
書房裏很安靜,老人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整個房間都彷彿充滿着悲傷。
“爺爺……”林靈喊了一聲,安慰道,“既然這塊玉牌出現了,也就是說當年的孩子一定還在。您放心,我一定會把姐姐找回來的。”
林老再次嘆了口氣,摩挲着玉牌說道:“你奶奶臨終的時候,一直念着丟失的孩子,你爸媽都不在了,如果我沒能把孩子給找回來,將來哪裏有臉去見他們。”
“霆南……”林老慢慢擡起頭來,顫巍巍地把玉牌遞過去,似乎欲言又止,想了又想才說道,“我把這塊玉牌交給你,你一定要幫我把那孩子找回來。”
“是!”霍霆南接過玉牌,那種熟悉感就更加強烈了,似乎總有一種這是屬於他的東西。
林靈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於是問道:“怎麼了?”
霍霆南下意識地回答:“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玉牌,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林靈一滯,林老的視線也立刻掃了過來,但他卻沒發覺,玉牌在他手心裏翻來覆去。
“我越看,就越覺得熟悉。”霍霆南咬了咬牙,問林老,“爺爺,這玉牌跟我有關係嗎?”
林靈先笑道:“怎麼可能?沒聽爺爺說嘛,這是我雙胞胎姐姐的玉牌!”
她湊過來指着上面刻着的“林”字說道:“喏,這上面還有個林字,怎麼會跟你有關係!”
“可是……”霍霆南也迷茫了。
“沒有可是。”林靈肯定地打斷他,“絕沒可能的,你想什麼呢!”
霍霆南看看她,再看看林老,幽深的眸子充滿着疑問,而林老略帶躲閃的眼神,更讓他覺得疑惑。
不過,既然東西到了他手上,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於是,他將玉牌捏在手心裏,朝林老點了下頭,說道:“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會把那孩子找回來的。”
已經快十一點了,早過了老人休息的時間,看得出來,林老今天格外疲憊。三人又說了兩句話,林老去休息,霍霆南和林靈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
“爺爺心情不太好,你多抽點時間陪陪他。”霍霆南一邊走一邊囑咐林靈。
林靈點頭,“嗯,我知道的。”
到了大廳見他又拿出了車鑰匙,問道:“還要回公寓嗎?不早了,今晚就在家裏住吧!”
“不了。”霍霆南看了眼左手心裏的玉牌,說道,“我讓人去打聽點事情。”
“那也不急在這一時吧!”
“沒事,早點找到那孩子,也能讓爺爺安心。”
他不同意留下,林靈多多少少有點遺憾,一貫的笑容淡了不少,點了點頭嗔怪道。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
霍霆南迴了一記淺笑,“我走了,早點休息。”
“我送送你!”
走出去,霍霆南毫無停留上了車,然後駕車離去,甚至都沒有按下車窗跟她說聲再見,似乎都沒有看她一眼。
林靈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不由得想,如果是林清站在這裏,他會怎麼做?
這一年多來,林靈很確定自己對霍霆南的心意,至於霍霆南,她並不確定。
要說他對自己沒意思,可他從來沒跟任何女人像跟她這樣親密過。
他對女人總有種特別的吸引力,毫不誇張的講,從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少女,到三十五歲上下的成熟女性,只要自身條件允許,幾乎都會對他一見鍾情。
可他愣是從來就沒有看對眼過,甚至連省長千金李曼,也一樣沒入了他的眼。
唯獨她是個例外。
他對她很親切,會照顧她,也會將就她。
知道她喜歡喫什麼,喜歡什麼花,喜歡看什麼書……
生日和重要節日都會爲她準備禮物。
霍霆南給她的感覺,完全就是男朋友的感覺。
可……
這僅僅是她的。
對他而言,好像不是這樣。
倒像,是在照顧一個妹妹。
沒錯,就是妹妹。
林靈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在試探他了,以前,她進行的不慌不忙,只想等他自己慢慢覺察。
可這近一年來,林清出現了。
這讓她有種越來越危險的感覺。
儘管林清比她大幾歲,結過婚,還帶着孩子。可她就覺得林清會成爲她的對手,好像霍霆南這麼幾年對異性的遠離,就是爲了等林清出現似的。
別人也許只看出他們之間的各種不合,但只有她這個最瞭解霍霆南的人才知道。
只有在面對林清時,纔是最精神奕奕的霍霆南。
而在遇見林清以前,他幾乎從來不會跟除工作以外的任何女性說話。
而林靈,越是清楚,就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