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亮，你幫我查點東西……”
接着，就把玉牌各個角度的照片發了過去。
“霍總，我先按照片找，最好是能讓我親眼看看這塊玉。”周亮說道。
“行，你明天來找我……”想了一下，明天是星期六，接着又拒絕了，“算了，我明天有事，等週一吧，去公司再給你。”
他已經跟祁佑約好了明天去醫院，要是他不去，那孩子會不會哭？
霍霆南收緊了捏着方向盤的手，默默嘆了口氣。
明知道上了林清那女人的當，可他就是做不到鐵石心腸。
第二天，霍霆南果然還是準時出現在醫院裏，而原本正在喂孩子喫早餐的林清，只僅僅不鹹不淡地說了聲“你來了。”
然後，就把還剩下小半瘦肉粥的碗移交給了他，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說道。
“你把剩下的粥給祁佑喂完，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中午不回來喫飯了，劉嫂中午會給你們送午飯過來，或者你們自己搞定也行。”
霍霆南端着白瓷小碗凌亂不已。
“你就是這麼當媽的？”他不滿地皺緊了眉頭。
他嚴重懷疑，以前她也是這麼把祁佑拋下的。
“不然呢？”林清奇怪地撇了他一眼，表情平靜得近乎嚴肅，“我必須要去工作！”
“工作比孩子重要？”霍霆南有點冒火。
林清再次拿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他，然後，遲疑的一點頭。
“或者……你恢復身份回顧家來，讓我把肩上的擔子卸下來，我保證馬上回歸家庭，做個十全十美的全職媽媽。”
霍霆南：“……”
臉有點綠。
“做不到？”林清瞪圓了眼睛緊緊看着他，“那我只能繼續當你死了，把自己當男人用！”
霍霆南的臉已經又綠轉黑了。
什麼叫當他死了！
林清說完就不再看他，而是俯身摸摸祁佑的頭，親了親他的臉，放柔了聲音安撫他。
“我們祁佑要乖乖的，媽媽去工作了，要聽爸爸的話哦！”
“我會乖，媽媽再見！”小娃兒的聲音叫一個清脆。
林清又親了他一口，“兒子再見！”
親完兒子，林清轉身就往外走，霍霆南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也跟着一起出來了，當然了，手裏還端着那隻小瓷碗。
林清只顧收拾臨時安置書桌上的各種文件，連看都沒看霍霆南一眼。
霍霆南跟在她身後轉了兩分鐘，確定她是真的不打算跟自己說些什麼，只覺得現在滿肚子的怨氣，卻偏偏找不到發泄的口子。
林清當然已經注意到了，甚至在他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揚。
“你……還有什麼事嗎？”林清終於還是在收拾好東西之後，挺身站好擡頭看他。
霍霆南眉頭皺得更緊，“你真就準備這麼走了？”
“不然呢？”林清冷靜的目光閃了閃。
無視霍霆南的黑臉，停了一下又說道：“祁佑就交給你了，還有，等下言兒可能也會過來，你一定要好好跟他相處。”
霍霆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從來沒發現自己這麼詞窮過。
然後，就在他發愣的時候，林清已經背上包包抱起公文袋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陣“噠噠”的腳步聲。
不等他反應過來，祁佑又在裏間叫他了。
霍霆南吐了口氣，任命地轉身回去。
“爸爸，你是不是也有工作要做？”祁佑坐在牀上，揉着手指頭看着他。
霍霆南皺了下眉，“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你心不在焉。”祁佑脫口而出。
霍霆南想，肯定是以前林清也像自己此刻的樣子，可憐這孩子，還不滿四歲就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
他又不由自主地開始心疼。
可還不等他開口安撫，祁佑反倒過來安慰他。
“爸爸你有事就走吧，等一下哥哥就會來陪我了，反正你跟我們小孩子也玩不到一塊去。”
很是理解他了。
可他越是懂事，霍霆南就越是心疼他，坐下來摸了摸他的頭。
“沒事，今天是週末，爸爸沒有工作。”把碗伸了伸，問他，“還要不要喫，粥快冷了。”
“不吃了。”祁佑搖頭，“爸爸我告訴你一個祕密。”
小娃兒掙扎着往起爬，湊到他面前，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我最不喜歡喫粥了，可媽媽說喫粥對身體好。”
霍霆南哭笑不得，“可你媽媽剛纔讓你把這碗粥喫完。”
祁佑立刻瞪着水靈靈的大眼睛開始賣萌，“可以拜託你不要告訴媽媽嗎？把這當成我們之間的祕密！”
小娃兒長相精緻，白嫩的笑臉鼓起來活像軟軟囔囔的包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讓人見之心軟。
霍霆南一向對這孩子沒有免疫力，這次當然也一樣，果斷地一點頭。
“其實我也不喜歡喝粥。”他朝小娃兒調皮地一擠眼。
“歐耶！爸爸萬歲！”祁佑興奮地差點跳起來。
看着他可愛的笑臉，霍霆南覺得自己的心已然化成了一灘水，他開始覺得，這大概真是血緣親情的緣故吧，不然他對這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情。
就好像，只要能看到他的笑臉，讓他付出一切都願意！
上午十半的時候，小大人顧祁言果然到了醫院，見到他，顧祁言只是淡淡看了他兩眼，沒有打招呼，甚至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間都不長。
已經十二歲的小少年，顯然比三歲多的小娃兒心思更重。
“祁佑唸了你一會兒，過來坐。”霍霆南站起來，反射性地要去揉小少年的頭，被他靈敏地躲開。
霍霆南挑了下眉，並不尷尬地收回手，插進了褲袋。
他也喜歡這個大孩子，這個孩子給了他太多的震撼，只不過，這孩子顯然對他不熱情。
可他反而，總想看到這孩子像祁佑一樣依賴自己。
霍霆南站在一旁，看小大人顧祁言，訓自己不滿四歲的弟弟。
“顧祁佑，你馬上就四歲了，能不能長點腦子，我是怎麼教你的？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隨便就跟人亂走，改天再把小命搭上，還有連累別人！”
他一本正經地說話，霍霆南總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總飄忽到自己身上。
也是奇怪，被訓斥的小娃兒，眨巴着圓溜溜的眼睛，低着腦袋認錯。
“我錯了，不會有下次了，哥哥別生氣！”
乖巧的讓霍霆南目瞪口呆，同時又有點心疼祁佑的委屈，於是想也沒想地幫他說話。
“祁佑纔多大，等他再長大一點，自然就懂了。”
話落，顧祁言充滿警告的視線立刻掃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