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狼子野星 >第203章 我是傭兵
    小麪館裏沒有多少客人,大海碗裝的麪條騰騰地冒熱氣,東一處西一處,像是古時烽火臺點起的烽煙。那是敵人來犯的緊急警告。

    池弈驍現在就是這樣的感受。

    他的敵人是他曾經恣意放任的過去。

    他心裏是很清楚的,蘇星九從頭到尾就愛他。就像她說的,如若喜歡一種花,就會把它從種子一點點養到開花,從開始到最後這朵花都是她的。他的蘇星九就是他養出來的花,一點點澆灌她,把她養熟了,現在活力四射地開在他的花園裏。

    她對愛情的最初與最終理解,都會是“池弈驍”三個字。

    他對此感到分外滿足。

    也是因爲這種滿足,使得池弈驍能夠理解她現如今的彆扭,她一定是覺得不公平了。

    但他絕對不可能放她去跟別的男人一起“公平”一把,故而無法彌補她心中傾斜的天平。他其實有點怕,蘇星九本性極剛,保不齊能生出“公平”一把的念頭來,到時他跟她就會有一場惡戰。

    不捨得放手,又要給對方扎刀子的惡戰。

    一頓面,喫得有點沉悶,兩人後來都無話。

    走出麪館時,池弈驍實在心裏發抖,就拉住她,“還在生氣?”

    蘇星九倒不是氣鼓鼓的表情,而是一種陷入思考的表情。好似幾年前她在挪威的酒店,坐在他面前與他說繡球理論,思路清晰又理智剋制,彷彿手裏抓了個控制感情的閥門,說關就能關。

    這模樣還不如大鬧脾氣折騰他一頓。

    池弈驍慌得很,就不管兩人正在馬路邊,有人來人往與車來車去,他圈住蘇星九的腰,低頭吻她。

    行人側目,甚至有人因爲他的髮色與顏值而偷偷拍照。

    他想了許久,只能說出一個可能引起她更多討厭的真實理由,“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有些需求……”

    蘇星九打斷他,問了個有點難堪的問題:“你跟她們,會跟我一樣嗎?也是變着法折騰,在這裏那裏的地方,這樣那樣的動作?”

    “你想什麼?”他有些好笑,“怎麼可能?都說了是需求。”

    “區別呢?區別在哪裏?”

    她的追根究底着實讓人無奈。但轉念一想,她經歷的人至多也就是清湯寡水牽手擁抱的唐牧深和他,理解不了這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想了一會,說:“喫牢飯和喫滿漢全席的區別。”

    蘇星九愣了愣,突然大笑起來,“你們男人好賤哦,上趕着喫牢飯呢。”她竟然有幾分得意,“所以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女兒清爽,男人就濁臭逼人!”

    她就圖個嘴上痛快。

    池弈驍由着她,“是,我是臭男人。”

    “孺子可教也。”她搖頭晃腦的,滿意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說算了就真算了,她的話題又回到隔壁薛家的八卦上,沒說上幾句,兩人出電梯就聽到不尋常的聲音。

    隔壁的薛先生打開了門,人沒走出來,聲音先出來:“你要這麼鬧,就沒完沒了,日子別過了。哼,洗手間有長頭髮,你自己不是長頭髮?疑神疑鬼,不怕孩子笑話你。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天天跑,你倒好,從孃家回來就給我臉色看。”

    薛太太的聲音不大,隱約是爭論那根頭髮,孩子的哭聲一響起,她就不說了。

    蘇星九本想避一避,池弈驍那個沒眼力見的一腳跨出去,走到門邊。

    薛先生見到兩人,就立刻把家門關上。他手裏提一個公文包,對蘇星九笑,“蘇小姐,和朋友一起回來啊。”

    “嗯。”蘇星九笑笑。

    薛先生大約還想觀察一下“蘇小姐的朋友”,但兩人很快進門。

    池弈驍有點佩服她女人的推理,“現在就開戰了。”

    “你知道什麼是導火索嗎?”

    池弈驍說:“頭髮的顏色和捲曲程度。”

    “你怎麼知道?”

    他一臉淡然,“控制變量猜的,既然都是長髮,就剩下兩個變量了。”

    蘇星九想起先前他發現那翡翠墜子的不乾膠痕跡,不着邊際地覺得,要是這傢伙把他的這點敏銳和智商用在泡女人身上,搞不好能名垂青史。

    兩人沒再多說八卦,池弈驍去了書房,他開會中途給蘇星九截走,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蘇星九給諸葛打電話,拜託他幫忙查事情。

    諸葛的效率讓人敬佩,兩個小時的功夫就得到了她要的信息。現在正好是晚餐時間,她在以往做任務的黑色緊身服外套上一件外套,跟書房裏的池弈驍打了個招呼:“我去一趟金煌。”

    “你一個人?”

    “嗯,一個人合適。”

    池弈驍點頭,“我等下不出門,一直在家。”

    “沒問題的,你放心。”

    她開車到金煌酒店,就在俱樂部的南邊。

    晚上八點,正是金煌酒店客滿的時候,她來到前臺報出包廂號和名字,請酒店服務生幫忙叫人。

    不出意料,十分鐘不到,一個英姿颯爽的中年男人走出來。

    她特意解開外套的前幾顆釦子,走上前,“莊軍長,抱歉這時打擾。”

    “蘇小姐。”莊軍長神色有幾分疑惑,“你找我有事?”

    “上回,您告訴我關於我媽媽的一些事,我很感激。所以這次,作爲謝禮,我也有事想要告知您。”

    莊軍長的目光不着痕跡地瞥過她今日的裝束,她穿在裏面的黑色緊身衣可以看到領口與胸口,這不是普通的日用衣服。

    “你說。”

    “我是傭兵。”她開門見山說道,“這次接到了一個關於您的任務。原則上來說,我不應該對您透露任務內容。”

    “那你就不該告訴我。”莊軍長和善地笑笑,對她是傭兵這件事並沒有表露出太大的情緒。

    “既然我今天找到您,就是想好了的,有任何後果我也有承擔的能力。”蘇星九不知自己是否看錯,說完這句話時,莊軍長的眼裏似有激賞意味,她繼續說道:“我接到的任務是要帶走您家裏的一個翡翠項墜。”

    莊軍長聞言訝然,這比蘇星九的傭兵身份更使他驚訝。

    “什麼翡翠項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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