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嘗君想要阻攔，卻又分明猶豫了一下，他也不想爲了區區一個水文公的徒弟，得罪了郡守家的小姐。
而公子瀛可不管那麼多，立刻便提起木劍擋住瞭如玉的手：
“如玉小姐，這是在下的愛徒。”
言下之意，如果如玉不依不饒的話，就是跟他水文公作對了。
如玉手一頓，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沒想到堂堂水文公，品味不過如此。
不好好巴結她這個郡守之女，反倒對一個醜徒弟十分維護，也不知道就這樣的眼光，到底是怎麼成爲富商巨賈的，恐怕是徒有虛名！
“如玉小姐怕是喝多了，哎呀，一會要讓僕役們給如玉小姐多準備醒酒湯纔行。”
姚嘗君不願意事情再鬧大，只得又勸如玉息事寧人。
雖然他說話客氣，但如玉也知道，姚嘗君到底還佔了個王孫的名頭。
雖說睢陽城裏，王孫沒有一百個也有幾十個，但人家是王孫貴族，自然與平民百姓不同，何況姚嘗君並不是一個落魄的王孫，在各位世家貴族面前，也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姚嘗君說笑了。”
如玉不情不願地收回手，臉色不快地哼了一聲。
卻是不再提起要看年九九的真面目了。
鬧了這麼半天，姚嘗君難免對這幾人有些忌憚，心中已經打算把他們的座位分開，免得惹出亂子。
“水文公，請這邊，上座，上座。”
姚嘗君將公子瀛和年九九安排在一個座位上。
本來他邀請的就是水文公一人，也默認公子瀛帶來的其他人都是隨從，自然也沒準備那麼多。
等年九九坐下後，才發現，這些隨男人而坐的女人，十個有十一個是男子帶來的姬妾，正如她當初在公子瀛府上所看到的那樣，這些女人就是爲了服侍身旁的男人，才被帶來的。
公子瀛瞪了她一眼，這傻不拉唧的小奴。
年九九愣住了，難道公子瀛希望自己也像其他人一樣，喂他喫東西？
她猶猶豫豫，扭扭捏捏，半天才一咬牙一跺腳，狠下心來：
公子瀛好歹也替她解了圍，替她教訓瞭如玉，她怎麼也應該投桃報李。
“公子，啊”
年九九舀起一勺面前的糊糊，硬着頭皮就要往公子瀛嘴裏塞，可惜她的眼睛不敢直視這個畫面，勺子直直往公子瀛的鼻子戳去。
公子瀛無奈地按住她：
“九兒，你到底在做什麼？”
“……公子不是打算叫我餵你嗎？”
年九九無辜地看着公子瀛，公子瀛很頭大：
“你平日不是很機靈的嗎？怎麼一坐下連手都不知道放哪了似的？我讓你去準備準備，讓你的歌舞團表演，我已經跟姚嘗君說好了！”
面紗罩住的地方一陣發熱，年九九忽然感謝上天，讓她戴着一副面紗，免得露出尷尬的表情讓公子瀛看見。
“好，好，我這就去……”
年九九飛也似的跑了，公子瀛望着她的背影，無奈地搖頭：
“沒有半點規矩，跟其他柔柔弱弱的姬妾如何相比？”
可又想起她剛纔那不情願的表情，心裏還莫名地生出一些期待：
如果剛纔他真的吞下了九兒遞來的湯羹，又會如何呢？
年九九吩咐完孩子們準備，又打算回到公子瀛身旁，卻被幾名僕役攔住了。
“站住！”
一個頤指氣使的女聲在她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