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手下們拿來了啤酒,小喫,點心,飲料。

    薛明媚開了一罐冰啤酒,喝了一口:“舒服。”

    我開了一瓶飲料,喝了兩口,又點了一支菸,看着前方。

    薛明媚指着前面大海:“多美。”

    是很美,非常美。

    一片碧藍色的大海上,我們的十幾艘船隻行駛在海面上,劃出一道道美麗的波浪。

    她說道:“不過啊,再美你也沒心情欣賞。”

    我的確沒心情欣賞,和賀蘭婷這一離別,我心情糟糕透了。

    薛明媚說道:“捨不得人家,難過啊,看出來啊,你以前怎麼沒爲我那麼難受過。”

    我說道:“有。”

    她問:“什麼時候。”

    我說道:“你被打的時候,在監獄裏,你被她們打,被欺負的時候。”

    她說道:“哦,是嗎。”

    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出發。”

    她說道:“我又不是傻子,再說,我也是集團的人好吧。”

    我問:“那你怎麼知道肯定是我上船出發,可能是賀蘭婷出去呢。”

    她說道:“你要是讓她去,你就不是我認識的張帆了,我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你帶隊,她想去,你也不可能會讓她去。當然,也有可能是你們兩個一起去,再說了,如果是她和你去,大不了我下船就是。”

    我說道:“圖啥。”

    她說道:“就爲了和你單獨在一起啊,機會都是等待出來的。”

    我說道:“毛病。”

    她說道:“記得你以前在監獄對我承諾過什麼。”

    我問:“什麼。”

    她說道:“你承諾過我,我出來了,你陪我喝酒,喫飯,玩。”

    我說道:“我不是都陪了你嗎。”

    她說道:“承諾的喝酒,喫飯,看電影,什麼什麼鬼的,這算什麼?多容易做到。那你承諾的帶我玩,帶我旅遊呢。”

    我說道:“等等,我說的是喫飯喝酒看電影玩,可沒有旅遊。”

    她說道:“玩,就是旅遊。”

    我說道:“胡扯。”

    她拉着我的胳膊:“哎喲別那麼認真嘛,我們這一趟,就當你帶我旅遊好了,也了了我一個心願。好不好嘛?”

    她用胸摩挲我的手臂,又開始騷了起來,真受不了她。

    我說道:“好好好,這趟對你來說,就當是我帶你旅遊。”

    她說道:“這樣子纔對嘛。”

    我說:“你讓你男朋友帶你去旅遊不好?非要和我?”

    她說道:“旅遊,做喜歡做的任何事,都是要和自己很愛很喜歡的那個人一起做,才最有感覺,才最有快樂。”

    騷,真騷。

    她問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我說道:“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好好的日子不過,來陪我去打仗,真服了你。”

    她說道:“刺激。”

    我說道:“是,真正經歷了戰爭,你就知道什麼叫刺激。跟你們在監獄裏打羣架,完全是兩個概念,好嗎,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事。真正的戰爭,比打羣架恐怖太多,有些人,自己家人去世,眼淚都不流一滴,但回憶到戰爭的殘酷,戰友的離別死亡,眼淚刷刷的流。”

    她把頭扭到一邊,不聽我的話了。

    行吧,我也沒再說什麼了。

    她這人也不會怕死。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看了看,是柳智慧給我發來了微信信息:謝謝你送的衣服。

    短短一行字,讓我看得有些心動,回道:不客氣。

    她然後就不再回復我了。

    想了想,我就又發給她一行字:就這樣子了?

    她回覆:不然呢。

    我回復:難道,你不知道我心裏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幾張照片發過來了。

    柳智慧穿着我給她買的衣服,站在鏡子前自拍,好美,好美。

    人靠衣裳馬靠鞍,美人穿上了漂亮的衣服,更是美得整個屏幕都發光。

    最後兩張照片,是她把衣服套在小珍妮的身上,小珍妮高興的穿着大大的衣服,可愛又滑稽。

    我回復:很美。

    薛明媚看着我,問:“聊得那麼騷,跟誰啊。”

    我收起了笑容,說道:“管你啥事。”

    她說道:“隨便問問而已。”

    柳智慧發消息問我:你在幹嘛。

    我回復:在大本營等待着。

    她沒有再回復。

    我不告訴她我已經出海剿匪,是不想讓她擔心。

    我讓人也搬了一個長椅來,躺着長椅睡了個午覺。

    下午我醒來時,薛明媚不見了人。

    我問人她去哪兒,他們說她去了廚房。

    我到了廚房那邊,卻見她在做菜做飯。

    我問道:“你是認真的嗎。”

    她說道:“沒見過嗎。”

    我說道:“你跑來廚房幹嘛,有廚師做菜啊。”

    她說道:“我想做我們兩個自己的晚餐,不行嗎。”

    我說道:“行,做,做。”

    我回去了甲板上,拿來了地圖,研究着。

    從上邊繞過去,是走了很遠的路,我們需要比他們的補給船回去的那天更快到達海鷹島附近纔行,如果每天的天氣都是那麼的好,按照我們現在的行進速度,我們可以提前兩天時間到達,怕只怕萬一海上有風浪有雨。

    因爲,海上的天氣總不會一直都不會變,哪怕是天氣預報是無風無雨,可是海上起風浪是再也平常不過的事,誰都不能精準的預測。

    預報,就是預報,預測天氣情報,不是準確的天氣情報。

    在我看着地圖時,手機響了。

    柳智慧打來。

    問我是不是已經出海了。

    我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她說道:“我知道很難嗎。”

    我說道:“對,出海了,現在在海上。”

    她沒有說話。

    我說道:“你是擔心我吧。”

    她說道:“珍妮想和你聊聊天。”

    珍妮奶聲奶氣的問我道:“爸爸,你在哪裏呀。”

    我說道:“爸爸在海上,去打壞人。”

    她說道:“哦哦,爸爸你要小心。”

    我的心溫暖了不少:“好的,你在家也要乖乖的,等爸爸媽媽回家。”

    她說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昨天,還是今天呀。”

    她一直都搞不清楚,也分不清楚昨天,今天,明天,後天的時間順序。

    我說道:“要,可能要一個星期之後。”

    她問:“一個星期,是什麼時候呀。”

    我說道:“反正,很快,爸爸答應你,很快帶媽媽回去,好嗎。”

    她說道:“唔,好呀,我想媽媽了,很想很想。”

    我說道:“珍妮乖乖和智慧阿姨在一起,知道嗎。”

    她說好:“不說了,我要喫飯了。”

    我說好。

    柳智慧接過了電話:“你,小心,注意安全。”

    我說道:“我知道,謝謝。”

    她掛了電話。

    我長舒一口氣,茫茫大海黃昏之後,昏暗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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