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驟雨越來越大。

    我們的船隻們一排停靠在岸邊,大浪打來,整艘船都在左右搖擺。

    我說道:“每次有事出海,基本都這樣,大海像和我有仇。”

    薛明媚伸手過來,像個大姐姐一樣,摸了摸我的頭。

    我說道:“你安慰小狗呢。”

    她說道:“安慰小孩。”

    我說道:“我哪還用安慰啊。”

    她說道:“是嗎,不需要嗎。”

    我說道:“該死的颱風。”

    正說着,手機響了。

    賀蘭婷打來,擔心我在海上出事。

    我說沒事,船隻靠岸了,但天氣預報說颱風三天才過去。

    賀蘭婷再三囑咐一定要小心。

    我說道:“我擔心的是萬一我們不能準時到達目的地,我們的兩百人會被他們甕中捉鱉。”

    賀蘭婷說道:“你放心,我和他們聯繫了,如果到時候你們不能提前到達海鷹島,就讓他們在半路海上控制船長船員,控制補給船,前去和你們會和,你們再一起回來。”

    我問:“行得通嗎。”

    賀蘭婷說道:“對付一羣船員,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我說道:“如果是這樣,等於我們的行動失敗了。”

    賀蘭婷說道:“沒辦法,這是保存我們實力最好的方法,總不能讓他們兩百人進去對方島上。”

    我說道:“好的,這你安排就好,我看如果天氣轉好點,風小點我就讓他們出發。”

    她說道:“不要去冒險。”

    我說道:“我知道,你放心。”

    正說着,一個大浪打來,船隻被掀起來,我一個趔趄衝過去和薛明媚抱在了一起滾在地上摔倒了。

    手機飛出了好遠,好遠。

    剛想要站起來,又一個浪過來,船隻又傾斜了一下,我們兩個緊緊抱在一起,滾了好幾圈。

    我們的船隻那麼大,但是,在大自然面前,顯得如此的渺小和無助。

    這麼大艘船,竟然一個浪都能掀起來。

    倘若不是我們靠岸停着躲避,在海上的話估計能掀翻船隻。

    滾了幾圈後,我是壓在薛明媚身上,急忙問她:“沒事吧。”

    她搖頭說沒事。

    我說道:“浪太大了,先慢慢站起來。”

    她抱住了我:“站起來幹嘛,躺着不好麼。”

    我說道:“別鬧。”

    我掙扎着爬起來,去拿了手機。

    賀蘭婷問我怎麼了。

    我說浪太大,風很大,先這樣了。

    她沒說拜拜,我掛了電話。

    去把薛明媚拉了起來,但是,又一個浪過來,我有壓着她身上摔倒了下去。

    薛明媚笑了笑:“我就說嘛,這麼躺着多好。”

    邊說邊媚眼對我放電。

    我說道:“又來。”

    她笑笑。

    聽着外邊呼呼的大風,還有一陣一陣的驟雨,加上那看起來幾乎像是末日電影裏一般的滔天大浪,我問她道:“你就一點也不怕嗎。”

    她說道:“怕,又有什麼用,怕,該死的時候,就不會死了嗎。”

    我說道:“膽量真大。”

    她說道:“這樣的時刻,你經歷得還少嗎。”

    我說道:“死,誰都怕,怕的是生離死別,怕的是肉身的苦痛。”

    我掙扎又爬起來,把她拉起來坐好,緊緊的半摟着她的腰,另外一隻手,拉着牆壁的一處扶手。

    就這麼一直搖啊搖的過了幾個鍾,風似乎沒有變小的意思。

    薛明媚打了個哈欠,說道:“去睡覺吧要不。”

    我說道:“怎麼睡?一個浪打來,又滾下了牀。”

    她說道:“牀不是有安全帶一樣的扣帶嗎。”

    我說道:“行吧。”

    搖搖晃晃的把她送回了房間,她進去後關上了門。

    我在外喊道:“你小心點。”

    她說道:“知道。”

    我也回了房間,牀上有扣帶,和安全帶一樣,綁住後扣上,任是那麼大的風浪,也沒有能把人給甩下牀。

    不過,這種覺,睡得是讓人心驚膽戰,每每驚醒。

    到了次日快中午,薛明媚來敲門,我纔起來了。

    我問她幹嘛。

    她問我道:“沒喫東西吧。”

    我說道:“一夜沒睡好,昏昏沉沉,也不想起來。”

    她說道:“風浪小了一點。”

    我還能一樣感受得到風浪的拍打船隻,說道:“是小了一點點而已。”

    她說道:“先喫東西吧。”

    我們上去餐廳吃了東西。

    我叫來了船長,問他,風浪小了一點,是否可以出發了。

    他沉默片刻,輕輕搖了搖頭。

    我說道:“還不行嗎。”

    他說道:“不行,我們寸步難行。”

    我長嘆口氣,說道:“行吧,你再看看,風再小了一點的話,再說。”

    他說是,轉身回去忙了。

    賀蘭婷發來信息說,因爲颱風的原因,我們派去幸運島的船隻也不得不靠岸躲避風浪。

    總之,各種消息,都是沒有一個讓我舒服的。

    喫過了飯,因爲沒睡好,我又去休息了。

    到了天黑時,又有人來敲門,我開門,是船長,他對我說道:“風比早上小了一些,我們幾個船長商量了之後,認爲這樣的風浪,我們應該可以出發了。”

    我說道:“應該可以是什麼意思,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

    他說道:“因爲雖然中心區已經過去,但時不時會有陣陣大風和大浪,擔心會掀起船隻。”

    我說道:“那還是先別冒險了。”

    他說是。

    晚上,看了一夜的書。

    薛明媚也沒來找我。

    到第二天,船長又來找我,說雖然風浪還挺大,但基本上不會擔心有昨天那麼大的浪,問我可以出發了嗎。

    我馬上一揮手:“出發!”

    穿好衣服,到了甲板上,看我們的船隊一起又重新出發。

    耽誤了幾乎兩天的行程,我們需要馬不停蹄日夜趕路,到達海鷹島。

    在我站在甲板上時,一陣風打來,把我颳得摔倒後滾了幾圈,差點沒飛下甲板。

    “你,毛病啊你。跑來這兒幹嘛!”

    薛明媚跑了出來,把我拉進去。

    風太大,好不容易兩人回了船艙裏。

    我說道:“你幹嘛出來,你不怕。”

    她說道:“蠢貨。”

    我問:“幹嘛罵我。”

    她說道:“那麼大風浪,上去甲板找死呢。你手下都什麼人,也不攔着你。”

    我說道:“他們不知道。”

    坐好了下來,薛明媚給我倒來了一杯熱水。

    我喝了一口,焦灼的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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