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婷走後,我看她的倩影,心裏涌起無限惆悵。

    想不到,我們回來後的生活,竟然變成了這樣子。

    想見難見,見了也只能這麼見?

    連碰一下都沒得機會?

    坐在車上,我把車門打開,讓風吹進車裏,點了一支菸,抽着煙,把座位放靠後,看着這個城郊的夜景天空,被城市燈火映照變紅的天空。

    在車裏躺了大半個小時,沒有離開。

    手機響了。

    賀蘭婷打來的。

    她問我怎麼還沒走。

    我說道:“在想些事。”

    那麼沒有聲音了。

    我問道:“喂?在聽着嗎。”

    沒有聲音。

    是沒有信號了嗎。

    我掛斷了,正準備打過去,有人開了門上了副駕駛座關上了門。

    賀蘭婷來了。

    她看着我,說道:“不捨得回去?”

    我說道:“是啊,不捨得回去。哪有這樣子談戀愛的戀人的,很久才見面一次就算了,見面了還碰不到,什麼鬼。”

    她說道:“喲,心裏不平衡了啊。”

    她甩了一下頭髮。

    從我嘴中拿走了我叼着的煙,然後抽了兩口,把椅背放靠後,吹出煙霧,舒了口氣。

    我說道:“很累吧。”

    她說道:“工作不都這樣子嗎,沒有什麼累不累。”

    我說道:“對,你是女強人,怎知道累,你怎會累,對吧。”

    她說道:“是,我是鐵做的,水泥做的,你說的。”

    我笑笑。

    她說道:“怎麼會有空出來了。”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把菸頭掐滅在煙盒裏,說道:“水泥做的也要休息一會兒。”

    我說道:“所以,不是想見我而出來的。”

    她說道:“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還有什麼時間多愁善感,思念想你。”

    我說道:“對,你一直都這樣啊,從一開始認識,你都是這樣子的啊。”

    她說道:“對了,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我說道:“還行吧,不過,有你在纔好,你不在啊,感覺很多事我都很難應付。”

    她說道:“有黑明珠和程澄澄,不會有什麼事的。”

    我問道:“李姍娜那些,有沒有查到什麼。”

    她說道:“哦,查到她可能在歐洲幾個小國家待着,這邊的事,都是遠程遙控指揮。”

    我問道:“那你派人去抓了?”

    她說道:“沒有。”

    我說道:“既然知道她的蹤跡,幹嘛不抓?”

    她說道:“哪有那麼容易,對方什麼人,身邊也有保鏢,我們只能等最好的時機,不打草驚蛇。”

    我說道:“等,又是等。”

    她說道:“是,等,等我忙完了,陪你周遊世界。”

    我說道:“等頭髮花白了吧。”

    她說道:“頭髮花白了也還在忙。”

    她微微笑了一下,傾國傾城。

    她下了車。

    我問道:“就這樣?”

    她問我道:“不然你想怎樣。”

    我說道:“你就這麼走了?”

    她說道:“忙。”

    我說道:“忙,忙忙。你忙吧。”

    我頗爲不快。

    她轉身離開,然後突然說道:“哦對了,今晚我會回家。”

    我哦的一聲,對她笑了一下。

    回到了家。

    小珍妮在和兩個龍鳳胎玩着。

    她在教他們兩個說話,揮舞着小手,像個小老師一樣,咿咿呀呀的,念ABCD。

    媽媽和姐姐把龍鳳胎抱走,說要洗澡休息了。

    小珍妮說哦,我也去幫忙吧。

    媽媽說你不要來,每次來玩水,搞得大家都溼透。

    她嘟起小嘴:“哼,不去就不去吧,等下你不要叫我去!”

    聲音提高的時候,很像黑明珠厲聲時的聲音。

    那模樣,那表情,這聲音,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模一樣,沒有變化。

    我抱起了她:“來,珍妮,過來和爸爸聊聊。”

    她還耿耿於懷,看着我媽那邊說道:“我不跟你們玩了!”

    我捏捏她的臉:“好了,小珍妮,不要生氣了。”

    她說道:“我想玩水。”

    我說道:“先不玩水,玩水打溼了,很容易感冒,感冒了要打針,打針很疼的。”

    她說道:“不要。”

    我問道:“對了,你媽媽讓我來問你,你想去媽媽那裏嗎。”

    她說道:“去。”

    我說道:“想媽媽了是嗎。”

    她說道:“我就不要和奶奶在一起,不喜歡奶奶。”

    我說道:“哈哈,不要這樣,奶奶也是爲了你好。”

    她說道:“我想媽媽。”

    我說道:“好,我帶你去見媽媽。”

    她問道:“什麼時候呀。”

    我說道:“過幾天吧,爸爸可能要先忙一個星期。”

    她乖乖點頭。

    等媽媽給兩個龍鳳胎洗好澡後,我帶着珍妮洗澡,然後給她講故事,哄她睡着。

    我去洗澡,回到房間躺下,看書。

    看了有將近兩個小時的書,已經到了凌晨。

    怎麼,賀蘭婷說好來的呢,怎麼不來呢?

    我發了信息給她,問她怎麼還沒來。

    沒有回信。

    沒有回覆。

    估計又是忙,忙忙忙。

    於是,在等待中睡着了。

    睡醒,她還是沒回來。

    這等於騙了我?

    是的,放了我鴿子了。

    我發信息問她怎麼了。

    打電話過去,關機。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不過,她昨晚都是在消防裏邊,能有什麼事呢,不會有什麼事的纔對啊。

    上午還是帶着孩子們去玩,在樓下玩。

    中午,接到了賀蘭婷的電話。

    她懶洋洋的聲音:“剛起來。”

    我說道:“你沒事吧你。”

    她說道:“忙忘了,收集資料,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就在這邊睡下了。”

    我說道:“別那麼累。”

    她說道:“你沒有生氣嗎。”

    我說道:“有點。”

    她說道:“那你就好好生氣吧。”

    我說道:“你,你這傢伙,故意逗我的吧。”

    她說道:“看今天吧,忙的完就回去,好嗎。哦對,我幫你查到了程澄澄的蹤跡,她是去了西夏古國遺址,要不你先去找找她,回來我再找你。一會兒發信息給你她入住的酒店。”

    我說道:“你有那麼忙嗎。”

    她說道:“非常忙。”

    我嘆氣:“非常忙,非常忙啊,那好吧。”

    她說道:“別失望,過幾天就又能見面了。”

    我說道:“但願吧。”

    她說道:“該起來忙了,先這樣,再見。”

    她又掛了電話。

    行吧,你忙,你忙忙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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