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了外邊的長椅上,說道:“這是因爲我導致她這樣子的嗎。”

    是因爲我和梁語文說的那些話後,讓她過於傷心,然後引起了傷口惡化嚴重惡化嗎。

    柳智慧說道:“一個人的身體健康狀況,是和情緒心情息息相關的。”

    我說道:“那是我害了她的。”

    我捂着了臉。

    柳智慧說道:“對於一個剛搶救回來的重症病人,你是不該去觸動她的壞心情。”

    我說道:“沒想那個。我的錯,我的,錯。”

    我用雙掌揉了揉眼睛和臉龐。

    柳智慧摸了摸我的頭,說道:“別自責。”

    她用的是安慰的語氣和我說話,此刻的她,倒是又成了那個睿智的什麼都懂的成熟的大姐姐。

    我說道:“能不自責嗎。”

    柳智慧說道:“你對她已足夠好。”

    是足夠好,也足夠不好。

    對她的傷,是重傷,讓她差點死掉,讓她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一會兒後醫生出來,告訴我們不會有什麼大礙。

    我這才放了心,然後對柳智慧說道:“謝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對我的幫助。”

    柳智慧說道:“是的,你應該好好謝謝我。”

    說完,她離開了。

    的確,我該好好謝謝她。

    一會兒後醫生出來,說梁語文算是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是需要觀察,很虛弱。

    我感謝了他們。

    醫生離開了。

    留了兩個護士在看梁語文。

    一會兒後,兩個護士也出來了,我趕緊上前問情況,護士說病人情況已經穩定,沒什麼事了。

    我問道:“那我可以進去看她麼。”

    護士說可以,但病人在休息,不要吵到她就行了。

    護士離開了後,我輕手躡腳的進了病房之中。

    病房裏,梁語文的在躺着牀上,臉色紅潤,看起來並沒有像病人一樣蒼白,她只是像睡着了一樣。

    可憐了這個女孩,受盡了千般苦難啊。

    我走到了病牀旁邊後,輕輕坐了下來。

    看着這張陌生的漂亮臉龐,難以和曾經的梁語文的那張臉龐聯繫到一起,她還是她,她早已不是她,心中千瘡百孔,受過的傷難以數計。

    而這一切災難的罪魁禍首,確實我給她帶來的。

    女人希望有一個男人爲自己擋風遮雨,而這個女人生命中的所有狂風暴雨,全是我給她帶來的。

    我很自責。

    也許,我早早的離開她,遠遠的遠離她,纔是對她最好的照顧。

    好吧,我離開吧,祝福就好,就這樣子吧。

    心中默唸祝福她,也希望她的男朋友早點救活。

    再看你一眼,我曾經的愛人,我走了,再也不見。

    看着這張漂亮的臉龐,我沒有多少留戀,但是想到這個人是梁語文,我心中萬般不捨,萬箭穿心。

    難受歸難受,還是要走,還是要離開。

    決絕的轉身時,聽到了她喊我的名字:“張帆。”

    像是喊我的名字,彷彿是喊我的名字,我不能確定,我不敢確定。

    聲音輕輕的,虛無縹緲。

    我回頭看着她。

    “張帆,不要走。”

    的確是在喊我的名字,還讓我不要走。

    但她眉頭緊鎖,雙眼緊閉,明顯還在睡夢中。

    梁語文是在夢中叫的我的名字,她還深愛着我,她還是喜歡着我,從未改變。

    我不捨得離開了,我又坐了回來,看着她如此痛苦的表情,我想,她應該是在做一個噩夢,而她心裏想着的是我,可能是希望我去救她,陪着她在她的身旁。

    她又叫了我名字:“張帆,你在哪。”

    這次的聲音大了些許,這個熟悉的聲音,痛苦的表情,讓我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的手:“我在這。”

    我握住了她的手後,她痛苦的表情放鬆下來,一張臉看起來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我說道:“我在這,我在這。”

    她的頭轉向我臉對向我,然後她的左手放在了我的手上,表情一臉甜蜜,她還在睡夢中,只是睡得很安詳很安詳。

    我看着她睡着,靜靜的看着她,不再說話。

    過了大約兩個小時後左右,梁語文醒來了。

    梁語文看着我許久,卻不說話。

    我問道:“怎麼了。”

    她還是不說話。

    我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是不是身體還是不舒服啊?

    梁語文說道:“像以前做夢一樣。”

    我問道:“什麼像以前做夢一樣。”

    她說道:“我做噩夢醒來,然後睜開眼睛後看到了你,你陪着我,關心着我,這一幕好熟悉,好幸福。”

    原來是這樣。

    我說道:“如果你想,天天都可以這樣。”

    她說道:“我現在是不是還在做夢。”

    我說道:“不是做夢,是真實的,我就是你夢中最想得到的那個男人,真實的在陪着你。”

    她笑了一下。

    她說道:“認識你那麼多年了,也那麼多年沒見了,你還是沒怎麼變。”

    我說道:“那是你沒仔細觀察,如果你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我比以前帥了很多。”

    她笑笑,說道:“我餓了。”

    行,你餓了,我找喫的給你。

    讓人把喫的拿來了後,我喂她喝粥。

    我說道:“醫生說,說我昨天和你說了太多話,讓你心裏難受,讓你身體不堪重負,所以虛弱的倒下去了。我不能和你說太多話了,讓你身體增加負擔,而且更不能讓你傷心。”

    梁語文拿了紙巾自己擦嘴:“我飽了,不吃了。”

    我說道:“這才吃了幾口,就飽了啊。”

    她說道:“他呢?”

    什麼他呢?

    看來,她說的他,是她的男朋友。

    我說道:“不知道,我沒過問,你在這裏,我只關心着你,我沒管他。”

    她說道:“快幫我去問問。”

    不問的話,救活不回來的話,她於心難安。

    我出去問了一下,醫生說已經搶救回來。

    我回到了梁語文病房,告訴了她。

    梁語文鬆了口氣,說道:“那就好了。”

    我說道:“好吧,你,你繼續好好休息,我先走去忙一下。”

    其實我沒有什麼好忙的,但我的確是該離開了。

    我不能再打擾她,讓她心煩,讓她傷心,讓她再次暈厥,讓她再次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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