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那休息吧，明天早點出發。”
賀蘭婷搖搖頭。
我問道：“幹嘛，還沒有空嗎。”
賀蘭婷說道：“假如明天他們不在那裏呢。”
我說道：“剛纔你不是說程澄澄大概率會在那裏嗎。”
賀蘭婷說道：“也許已經離開了呢。”
我說道：“離開？離開去哪。”
賀蘭婷說道：“所以我在思考着她們假如離開了，下一個方向會往哪兒走，她們會去哪。”
我說道：“真夠麻煩，真夠繁瑣的，找一個人竟然可以如此的難受，竟然可以如此的難。”
這一路過來，真夠曲折複雜的，難就算了，還特別的繁瑣。
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可能就不打算找了，特別是差點害得賀蘭婷掛掉，如果賀蘭婷死了，我肯定現在也已經跟着死了，早知如此，何必來尋。
苦苦的尋找到了這兒，連人影都還沒看到，我們已經付出瞭如此慘重的代價。
當然，不是說經濟方面的代價，而是精神等方面，還有小命。
賀蘭婷說道：“爲了我們的大業，不該來嗎。”
我說道：“是該來，但我沒想到付出的代價那麼高，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來了，我讓人來找就好。”
賀蘭婷問道：“以你對她的瞭解，你讓人來找，跟你自己來找，區別大不大。”
我說道：“這麼比較的話，肯定有很大的區別，我讓人來找，即使找到程澄澄，程澄澄也不會理他。最關鍵是以她的個性，可能痛揍一頓我叫來的人，或是弄殘廢。”
賀蘭婷說道：“所以我們這一趟，還是有必要要來。”
我說道：“是有必要，但如果是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就沒有必要了。”
賀蘭婷說道：“這些完全是意料之外。”
我嘆嘆氣，對，這些完全是意料之外，那天的遭遇山洪，有誰能想到會這樣呢？
原本我們也可以躲得過，偏偏遇到了一個司機，一個保鏢，兩個豬一樣的組合，把我們往死亡線上推，把我們推進死亡陷阱中，推進了山洪的洪流中，還好千鈞一髮時，我救出了賀蘭婷。
我輕輕抱住賀蘭婷，說道：“其實這些天，我覺得我很幸福。”
賀蘭婷說道：“死裏逃生，是這樣感覺。”
我說道：“無限接近死亡，才懂得生存的真諦。”
賀蘭婷說道：“快去休息吧。”
我說道：“你不去休息，我也不去，我就在這裏陪着你。”
賀蘭婷說道：“你傻了啊，你去不去。”
我說道：“我不去。”
賀蘭婷說道：“那你坐在這兒，看我忙。”
我說道：“好。”
我去泡了一杯咖啡過來給賀蘭婷，然後叫賀蘭婷喝。
賀蘭婷說道：“是咖啡？”
我說道：“對啊，咖啡。”
她問道：“哪裏來的。”
我說道：“那門口進來的茶几旁邊，就有咖啡袋子，熱水一衝就好了。”
賀蘭婷問道：“那你不怕我睡不着。”
她怨怨看我一眼：“給我杯熱水就好了。”
我去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過來。
賀蘭婷又看看我，說道：“你還是去睡覺吧，那你在這，打擾到我了。”
我說道：“我又不說話，我只是看着你，我怎麼打擾到你了哦。”
賀蘭婷說道：“去不去睡覺？”
我說道：“不去，你不去我就不去。”
她就不理我了，繼續忙碌起來，查資料，看地圖，看天氣，查交通情況。
賀蘭婷轉頭過來，說道：“給我喝一口咖啡。”
我拿着咖啡給她，嗯？
我怎麼什麼時候自己給喝了咖啡，而且喝完了，我都不知道。
我說道：“我不小心喝完了，要不給你泡一杯。”
賀蘭婷說道：“不用了，喝水吧。”
給她水杯，水已經涼了。
她抿了一口，繼續看資料。
我就這麼定定的看着她，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她的臉龐，她的耳垂，她的手，她的下巴，她的脖頸，一切，都是雪白的，紅粉的，一切，都是幸福的。
有她在，真的好，真的幸福。
賀蘭婷說道：“快去睡，熬夜真的很傷身。”
我說道：“你不去我就不去。”
她伸了伸懶腰，說道：“好，我去，我先洗個澡。”
我說道：“快點。”
她指着地圖，對我說道：“程澄澄如果不在這裏，有可能會往這三個方向走，一個是回去，原路回去，就是我們從我們來的地方回去，一個是到西伯利亞遠東的海濱這個城市，這裏有機場，她會坐飛機去別的地方，去哪裏我們就不知道了。也有可能，是坐船，看到沒有，這裏有碼頭，有港口，她會去坐船，去哪裏我們也是不知道。”
我說道：“行吧，分析出來了就好，明天過去再找，快去洗澡吧。”
賀蘭婷這纔去洗澡，洗澡回來躺下後，她已經困到睜不開眼，我還想和她說說話來着，她一閉眼，就睡着了。
我只好關了燈。
關了燈後，我失眠了。
不知道是我不夠困呢，還是喝了咖啡的緣故。
我想，應該是因爲喝了咖啡了吧，整個人精神到不行，精神到無與倫比，精神到白天剛起牀的那種精神一樣。
我坐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子呢。
睡不着。
就這麼坐着，坐到了快天亮，我才躺下了。
躺下後，就開始做各種夢了。
我夢見我身處一個戰場之上，煙霧瀰漫之中，到處有人在開槍，而我捂着嘴鼻在找路，我想，我這是在哪，迷霧散去一些，往前走一點，我看到程澄澄在前方，兩方人在打仗，程澄澄就站在中間，我急忙喊程澄澄快過來。
她卻對我微微一笑，然後走進了戰場身處，然後漫天炸彈的爆炸，她消失在了爆炸之中。
我大喊程澄澄快回來，一直不停的喊。
耳邊有人喊我的名字，是賀蘭婷的聲音，賀蘭婷拉住我的手，我掙脫了，衝進了戰場之中尋找程澄澄，卻，只看到了她破碎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