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黑明珠說道:“等等。”
我問道:“等什麼。”
我已經很生氣,可是又不能對她吼,對她叫。
黑明珠說道:“我要親眼看着他們把這堆不乾淨的沙子鏟走,全部都運走,再拉來新的乾淨的沙子。”
我說道:“這種事,讓監工看着,等下給你發視頻就行了啊。就連建築材料的質量,你也要現場親自把關嗎。”
黑明珠說道:“是,必須。”
她已經很倔強了。
我說道:“剛纔你答應我,打完那一通電話就走,你又不願意回去休息,食言?你知道身體還在養傷的時候嗎。”
她低了頭。
我說道:“好了,回去吧。”
我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跟她說什麼都沒有什麼用了,怎麼勸說,她也不會聽我的。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沒個球用。
黑明珠拿出手機,打給了施工監理,讓他們盯着,不能再拉來不乾淨的沙子,然後她下載了APP現場視頻實時查看,然後纔跟我說,可以回去了。
我說好。
讓司機開車回去。
到了病房裏,讓醫生來給她檢查,換藥,吃藥,我這才安心了。
我問醫生這時候可以喫飯了嗎。
醫生說可以喫一些容易消化的東西,粗糧粥,魚肉之類的。
我讓手下打包了一些雜糧粥,還有一鍋魚湯,還有一個蒸魚,還有一份蔬菜水果沙拉。
黑明珠的雙目盯着手機屏幕,沒離開過。
我說別再看了,也用不着每分每秒都盯着吧,她手中拿着一張圖紙,細細看着。
我說道:“好了,該喫東西了,外賣到了。”
手下把外賣送進來了,我打開了這些盒子。
給黑明珠盛湯,然後送到她的小桌子上,她卻看都不看一眼,依然全神貫注的看着圖紙。
我說道:“先喫東西啊,然後再忙。”
黑明珠道:“一會兒。”
她說的一會兒,可能就到了大半夜了。
我只好拿着勺子,給她喂着,喂完了湯,然後餵飯,再給她喫魚肉,喫水果蔬菜。
直到喫完,黑明珠都沒有什麼感覺一樣。
我問道:“喫飽了嗎。”
她點着頭,說道:“什麼喫飽了嗎。”
我說道:“我問你,你喫飽了嗎。”
她一愣,看着我手中的碗:“是我喫的嗎。”
我說道:“是,難不成是我喫的。”
她這才放下了手中的地圖,閉上眼睛,揉了揉眼睛。
我道:“別看了,好好休息一會兒,再看就勞累過度了,你身體受不了。”
她說道:“好。”
把地圖放好後,她躺下來,然後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儘管她一直都說她好了,她沒事,但其實她身體恢復還沒有到平時的一半好,她平時連續高壓工作好多天,都不帶困的。
這回只是忙了半天,就累得睜不開眼了。
並且,她現在就是拖着殘血的身體在勞碌,根本承受不住像以前一樣的沉重工作任務。
睡着了就好,如果她還忙的話,我剛纔都想去找柳智慧過來給她直接催眠,反正到點了後她還在忙,就讓柳智慧給她催眠,讓她一覺睡到明天中午,等到中午了,也睡夠了休息夠了,她再去忙,我也不說什麼了。
坐在黑明珠的旁邊,看着她沉睡的樣子。
有時候在我面前,她變得比較細膩感性,變得溫柔退讓,不如以前那樣的咄咄逼人,針鋒相對,只有她變了許多,其餘的人都沒怎麼變。
而靜下來時靜靜看她這張臉龐,我才記得起來,她還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啊。
出走半生,歸來仍然還是少年。
說的便是黑明珠了。
兜兜轉轉,我也三十歲了,賀蘭婷也好,柳智慧也好,程澄澄謝丹陽,無一不是。
只有黑明珠,年紀還那麼小,卻承擔着最重的壓力,其實如果她想的話,她可以撂擔子什麼都不管的,但是爲了我們,爲了我,她選擇扛了起來,一肩扛了起來。
我伸手過去,把手背放在她的臉龐上,她的睫毛好長,臉龐的皮膚細膩柔軟,白皙滑膩,還是少女感十足。
門口有人站着看着我。
我看過去,是柳智慧來了。
我起身關了燈,然後出外邊去,帶上了門。
柳智慧問我道:“今天去忙了一天?”
我說道:“對,非要出去,一出去就是忙,說也不聽,直到我拉着回來,然後自己累的睡着了。”
柳智慧說道:“這脾氣。”
我說道:“跟東叔一個樣,說不了的。”
柳智慧說道:“我來就是看看她怎樣了,如果需要的話,我想,還是有必要直接催眠她睡着,讓她每天保證足夠的睡眠時間,休息時間。”
我說道:“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啊。我就想着如果她剛纔不聽我的話,還要繼續忙碌的話,我就找你來催眠她。”
柳智慧說道:“你看着她一點。”
我說道:“怎麼啊,對黑明珠比我還上心。”
她說道:“我關心的是珍妮,不是柳智慧,珍妮不能沒有媽媽。”
我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
她問道:“喫飯了嗎。”
我說道:“沒有,剛讓柳智慧吃了,要請我喫飯嗎。”
她說道:“走。”
我跟隨她身後:“要帶我喫什麼啊。”
她說道:“你想喫什麼。”
我說道:“那你煮給我喫嘛。”
她說道:“可以。”
我說道:“也不用煮什麼,喫個火鍋吧,我想喫火鍋。”
她說道:“我煮給你?”
我說道:“麻煩。直接在外邊喫就好了,喫火鍋,喝點小酒,然後回去睡覺,明天又是嶄新的美好的一天。”
兩人走向火鍋店,那家詹映雪開的火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