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那個馬臉馬玲隊長來了,還是那個死神情,“你,跟我來!”

    我跟着她出去了,到了一個像是大學裏面教授上課的大教室的地方,當然沒有大學教室那樣的高端大氣上檔次,裏面還有個電視,牆上寫着:努力改造好好做人。

    這地方,就是給犯人洗腦的地方,跟傳銷洗腦不同的是,這裏傳播灌輸的是正確思想,好讓犯人積極改正。

    臺上坐着監獄裏的領導,指導員隊長什麼的,臺下就是早上新來的那幫女囚。

    政治處主任在臺上發表講話,什麼好好改造,配合組織,爭取減刑,國家和人民沒有拋棄你們…

    眼鏡蛇監獄長沒來,最大的頭兒是政治處主任,也是跟監獄長一樣的年齡,雖然看上去沒有監獄長陰森,但也好不到哪裏去。當眼神剮過來時,像是剃骨刀一樣的兇狠。我心想,這些人是不是都是從底層上去的,要是以後李洋洋也從一個可愛的小女娃進化成這樣兇狠目光的女人似的,那…

    “你,過來!”我正在胡思亂想,被政治處主任叫過去了。

    我過去了。

    輪到我發表講話,稀稀拉拉的掌聲,我的演講就是對着稿子直接唸的。

    一邊念就一邊搜索臺下,看看那個特權女囚在不在人羣堆中。

    果然,在人羣中,搜到了她的身影,她一臉雲淡風輕的看着我。

    我盯着她大聲說道,“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大家如果有什麼心理問題,可以到心理諮詢室找我!”

    我就是特意要告訴她,可以來找我。

    但我知道,並不是誰都可以隨隨便便出牢房來心理諮詢室的,不過這個特權女囚,想要到心理諮詢室,應該不會很難。

    讓我失望的是,她卻沒任何表情,就這麼看着我。校花一般都這麼冷豔孤傲,不是嗎?應該說獄花。

    晚上喫飯後出去走走,遇到了李洋洋,我和她閒聊起來,把煙錢還給她,她卻不收,我一再堅持,她卻有點生氣了。

    我和李洋洋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話題也越來越廣,但都是那種漫談式的,沒有固定的程式。我和她說話也沒有了拘束,比較隨意了,偶爾還會拿她尋開心,她也不會生氣,樂呵呵的。

    接觸多了,我對她的瞭解也多了。她比我小7個月,爸爸在建設局當局長,母親在市政府機關,她是家裏的獨生女。我奇怪問她,既然如此,你怎麼就到了監獄這裏,她笑而不答,問我:“我有一雙男式皮鞋,你要不要?”

    我問:“哪來的?”

    她說:“我爸爸的,只穿了一次,有點偏大,就沒有穿了,一直放在鞋櫃裏,我覺得放着挺可惜的,估摸着你能穿,就帶到這裏了。”

    我聽了有點不高興,覺得她這樣把別人不要的東西給我,有損我的自尊。但我沒有表現出來,既沒說要,也沒說不要,岔開了話題,她也沒有說下去了。

    回到宿舍躺下看書,一會兒後,李洋洋過來敲門,我開門發現她帶着一個鞋盒,我想,應該就是她說的那雙皮鞋吧。

    她把鞋盒遞給我,說:“鞋不好,別嫌棄啊!”我沒有說話,不想要又不好拒絕,就接下了。

    打開後,我才發現這是一雙新鞋,根本就沒有人穿過。我突然想起,上週我們在散步時,我因鞋裏沙子磨腳,脫鞋下來抖沙子的事。當時她問我,鞋裏面怎麼會有沙子呢?我告訴她,鞋前面脫了些膠,所以會進沙子。沒想到她就記住了,還會想出這樣的歪點子來送我一雙鞋。

    心裏涌起一陣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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