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我看着一條煙盒,這芙蓉王讓我抽快完了,只剩下了兩包煙,自從出了駱春芳這個案,監獄裏檢查很嚴格,別說帶煙了,帶一支筆帶一張紙都要嚴格檢查。

    日你個駱春芳,一個人搞壞了一個監獄的制度。

    要好好珍惜僅剩下的煙,而且不知道能用什麼辦法把煙帶進來,難道我非要加入指導員她們斂財幫才能每天分到煙抽嗎。

    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雪中送炭,給我送煙來了。

    送煙的人,是我們b監區的沈月,這女的長相嘛,一般般,路人吧,就是路人甲路人乙那種。不過挺有上進心,進來這裏的人,留在這裏的大多隻有幾個大方向的目的,有的爲了升職,有的爲了錢,沈月就很踏實的,一手要錢一手想抓權,雖然現在還是跟我一樣的級別,但是很有進取心,她是徐男的朋友。

    沈月帶來了兩條煙,敲開我宿舍門的時候,我還愣了一下, 心想她怎麼回來找我,我兩雖然同一個監區,不過是同事罷了,她來了還帶煙了,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請了進來,她拿着兩條煙放我桌子上說:“我不抽菸的,冒昧來找你,也不知道拿什麼好,就隨手拿了兩條煙。”

    我看着兩條芙蓉王,這還叫隨手啊,我笑着說:“別別別,沈月,你留着,帶去給你家人也好,我這裏有呢。”

    我客氣着。

    “不要介意啊張帆,我們雖然同一個監區同事的,都忙,就沒怎麼和你聊。我也是第一次來找你,不能空空。”

    “瞧你說的,太見外了沈月。”從何時起,我也如此腔調了。

    我現在啊,很多人都覺得我有背景,看我的眼光自然不一樣,而且背景還特別的深,雖然級別低沒資歷,但老子有背景啊,她們這些來找我,無非爲了利益。

    “張帆,是你太見外。”沈月年齡不大,也處處透着老練。

    這人如果走正道,他日必有光燦前程,可惜了,墮入了斂財幫。

    我假裝恭敬不如從命的收下,勉爲其難的說:“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沈月,謝謝你啊。”

    “這天氣挺冷了,你就蓋那麼薄的被子,會不會冷啊?”沈月貌似關心的說。

    我笑笑說:“還好,習慣了,也不是很冷。”

    “男的看來還真的都不太懂的照顧自己。”

    我笑了笑,回答說:“是啊,如果能住外面,有女朋友照顧自然好。沈月好像你是外宿的吧?”

    “沒有,我沒辦,家裏遠,在郊區。”

    東拉西扯,我心想,什麼時候說正題,八成是選拔女演員的事吧。

    果然,過了一會兒,她說很晚了先回去了,然後要離開座位的時候才假裝問:“哎張帆,你負責的選拔女演員的事,快開始了吧。”

    真是會裝,全監獄都知道。

    “是啊,指導員跟我說了,說就這些時日。沈月你也直說吧,你看我收了你的煙,挺不好意思的,你也不直接說讓我幫什麼忙,我有點心虛不敢收下。”我把煙推回去給她。

    沈月老練的說:“張帆,我們同事一場,送兩條煙增進同事感情,這沒什麼呀,你就先收下,不要這麼說。我也不是說要你幫什麼,只是問問你一個事,你願意自然好,你不願意也罷。”

    “什麼事?”

    “你是負責選拔女演員的,你應該知道了選拔一個是要多少錢吧?”她問我。

    我說:“是啊,你們也知道了是吧。”

    “那麼,張帆,你這邊是八萬,我想跟你談個交易,我來負責施行,錢我來跟犯人收,犯人名額我安排,出面做壞人的是我,你坐在後面等拿錢。”沈月看着我說。

    “出面做壞人是你,我坐着收錢?那你有什麼好處?”我問她。

    “你一個拿六萬,另外兩萬,是我出面做惡人的好處費,例如我們監區十五個名額,我直接拿了其中三十萬,你拿九十萬。當然,上下打點的事,你自己辦。”她說。

    好一個精明的女人,她這麼一下子,就砍了我三十萬,我笑了笑說:“你的提議挺好的,不過我是要考慮。”

    “沒事張帆,你可以考慮,你想想看,風險是我來擔,惡人我來做,你只是坐在後面,只管拿錢。”

    是啊,沈月說的是,她出面施行,多好,我這個身份,本來就不方便直接跑去監區去一個一個的拉來問要錢,也不能每天都跑去監室裏讓女犯來找我,我還真的是需要人手幫我。

    但我不能一下子就同意,所以就說:“我考慮好嗎沈月。”

    “也許你覺得我說的價格有些高,可我也不是一個人去幹,會有三四個同事幫我做。說難聽的,我們就是爲了錢。”

    “呵呵,沈月,如果我 不同意,你不會恨我吧。”我輕輕把煙推回去,“無論怎麼說,我都感謝你一片好心,但是我也要好好考慮,在我沒有答應之前,這個煙你先拿回去,不然到時候我怕我對不住你。”

    “張帆你真是見外了,無論你答不答應,我剛纔也說了,都不會說你什麼。我們同事一場,以後打交道的機會很多,交易不在人情在。”她站了起來,“我就先走了,你考慮好了跟我說一聲,無論成不成,我們都不會怪你。”

    “好吧,那你慢走啊,我就不送了啊。”

    “再見。”

    又有煙抽了,只是這件事,我該如何做呢。

    要不要問指導員?不過指導員也已經跟我說了,讓我自己去幹,至於上下打點,那也是讓我自己看着來。可我需要幫手,幫手,我想到了徐男。對,徐男一定經常幹這些玩意,問她準沒錯。

    我還說找她,沒想到她隨即就來敲我宿舍門了。

    開門的時候我也愣了,她手裏也是拿着兩條芙蓉王:“怎麼那麼巧。”

    “剛有人送你兩條芙蓉王了是吧?”她進來就問。

    “你怎麼知道?”我問。

    “看見了,而且沈月也問過我,想拜託我來找你,說讓我牽頭幹。”

    我奇怪了:“那你怎麼不幹?不來找我?”

    徐男自己點了一支菸,說:“不想越沉越深了。我也勸你,不論你聽不聽,千萬不要走到上了船就被逼着下不來船這一步。其實每個月拿着工資過日子也挺好,像我這樣的,也不貪圖什麼太好的衣服車子。”

    她有些自言自語,看來這些天這個糾結的問題折磨得她想通了不少。

    我笑說:“你是不貪圖,可別人貪圖啊。不是每個人都是道家的老子,無慾無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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