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李珊娜一會兒,我放開了她。

    她只是一個可憐的弱女子,在鬥爭的大漩渦中,她被捲入了其中,而且被捲到了地獄中。

    哪怕她再有才華,再能歌善舞,再出名,再有錢,再高貴,再優雅,再有思想有智慧,她也不過是一個弱女子。

    難道,一代絕世紅妝就要從此豪華落盡,在監獄中歸於寂寞嗎。

    或許是,或許不會。

    我無力改變,也無法改變她的命運。

    說她是個弱女子,我也不過個小人物,我在這裏也不過能照顧到的照顧一下她而已了。

    我放開了李珊娜後,說道:“你舞跳得很好。”

    李珊娜說道:“謝謝誇獎。”

    我坐了下來,示意她也坐下。

    李珊娜和我面對面坐下後,我說道:“監獄要開晚會,和迎接領導視察,我想讓你出來帶隊排練。你知道,有好處的,減刑。但,需要給錢。”

    李珊娜說道:“迎接領導我不做,我可以教她們。”

    我說道:“那上晚會呢?你不願意上嗎?”

    李珊娜說:“願意上晚會,不願意接待領導。”

    我說:“好吧,我儘量安排你上晚會,不接待領導。”

    李珊娜說:“不要儘量,是我肯定不接待領導。”

    我說:“那好,那就不接待領導,那你就教教她們好了,然後晚會你上去,帶隊歌舞的,然後你自己也出一個節目吧,單人舞蹈歌唱,就剛纔那個白狐就挺好。”

    李珊娜說道:“中秋之夜,監獄的晚會,內容都是要健康向上,白狐是一段悱惻纏綿的人和妖的愛情故事,監獄領導不會通過的。”

    我想了想,說:“你說的也對,我估計那羣老古董的確不會讓通過。那就弄個健康向上的。”

    李珊娜說道:“獨舞獨唱但願人長久。”

    我問道:“你要自己編舞嗎?”

    李珊娜說:“我看過這首歌的很多舞,我可以把這些舞融在一起。”

    我說:“厲害。那我就先走了。”

    李珊娜問道:“多少錢。”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李珊娜說道:“說吧,不要緊的。”

    我說:“少少也要一人八萬這樣吧。呵呵。”

    李珊娜說道:“好。”

    對於錢,她不缺。

    李珊娜不缺錢,冰冰不缺錢,不過,薛明媚缺錢。

    所以,我想着法子給薛明媚墊錢纔行,冰冰是不會去的了,那就算了。

    突然,我突發奇想,那個那個柳智慧,她會不會也願意上臺呢?

    哈哈,想來就有意思,如果她上臺,會是怎麼樣子的。

    不過,柳智慧怎麼可能願意上臺?

    但是,不去試試怎麼知道願意不願意。

    我還是去找了她。

    在放風場,等來了柳智慧。

    她在壓腿的時候,我走到了她身邊看着。

    她能把腿全部壓下去,一字馬。

    不是一字馬,而是一字馬了後,還能摁上來,逆天了。

    好強大。

    我看着有點傻眼了,然後口水不知不覺的流下來。

    當柳智慧用兩隻長腿撐着直直站起來看着我的時候,我回過神來,急忙擦掉口水。

    然後我自己自嘲的說道:“通過觀察我的表情,你一定知道我心理活動是想着那些不好的東西吧。”

    柳智慧笑了,說:“還用觀察嗎?”

    我呵呵的一笑,急忙用袖口擦乾淨口水。

    柳智慧說:“找我有什麼事?”

    我說道:“監獄裏要挑人去迎接領導視察,和上晚會,上去了,都是能減刑的。”

    柳智慧說:“減刑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會去迎接領導。”

    看來,柳智慧和李珊娜一個樣,都是極其心高氣傲的人物,讓她們去接待領導?想得美。

    我說道:“我可以安排你不要去接待人。我只是覺得,你再怎麼厲害,對心理學怎麼精通,再怎麼懂得人心,你也有社交需要的是吧,如果老是這麼關下去,你一個人在這裏,會不會以後也有心理疾病啊。”

    柳智慧臉上浮現一絲難以察覺的笑,說:“你怕我瘋掉?”

    我說:“是有些擔心。如果我是你,讓我不能和人講話,不能和人接觸,不能有社交,我堅持不到一個星期,估計就要瘋了,我真的很佩服你,可我覺得,你就算在這裏怎麼樣都好,被誰監視着也好,你出來參加一下活動什麼的,別人也不會要殺你吧。”

    柳智慧說道:“我曾經對你說過,少點和我接觸,我會給你帶來麻煩。你不怕?”

    我說:“怕,我也害怕,可怕又如何呢。開車還怕車禍呢,難道就不開車了嗎。我喜歡和你接觸。”

    柳智慧說:“你什麼都不好,除了心地還有點善良。”

    我說:“唉你別評價我了,你就去參加吧,去跟她們跳跳舞,或者你可以自己弄個節目都行啊。”

    她只是看着天空。

    看來,她不太想去啊。

    這時候,監獄竟然放歌,少有的放歌。

    平時到了黃昏時候,每天喫完晚飯放鬆的時候,纔會放那麼一小會兒的歌,而且放的還是那些健康向上的音樂。

    可這時候放歌,不知道是怎麼了。

    范瑋琪的那些花兒。

    柳智慧聽着歌,仰望着天空,閉着雙眼。

    她輕輕跟着唱到:“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

    如今這裏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

    柳智慧,是不是也像李珊娜一樣,沒有了出去的希望?

    我不知道。

    她也要在此,荒蕪在監獄裏嗎?那麼美的一朵花。

    青燈古佛,木魚敲鐘。

    至少還有青燈古佛,有木魚,有寺廟有大鐘,有山有水,有人有香火,可是這裏呢,有什麼,有高牆,有鐵欄杆,一切冰冰冷冷,就這麼到老嗎?就這麼荒蕪在監獄裏嗎?

    丁靈出去了,我替丁靈感到高興,丁靈在這裏,哪怕再青春活潑,也如同一朵枯萎了的花,只因爲這朵花所在的環境不好,而她換了環境,出去了後,她變成了一朵鮮豔惹人的驕人的花朵。

    柳智慧,李珊娜,再美,再有才華,再聰慧,再有智慧,在這裏,全荒沒了。

    聽完了歌,監獄沒有再放了,或許是放錯了。

    果然,聽到了廣播聲音:請各位監區的監區長到監獄長辦公室來一趟!請各位監區的監區長到監獄長辦公室來一趟!

    我說道:“如果在這裏呆一輩子,你就這麼下去嗎?沒有朋友,不和別人接觸,一個人到老,到死?”

    柳智慧問道:“你在惋惜?”

    我說:“唉,我的確是在惋惜,你那麼漂亮的人,那麼有智慧,聰明睿智,就這麼埋沒在了這裏,不僅是我惋惜,你呢,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可惜嗎?”

    柳智慧低頭笑笑,努力想要掩飾心裏的難受。

    雖然我沒她那麼強的觀察能力,但是我還是看得出來,她很難過。

    她無法掩飾住自己心裏的難過。

    在這裏荒蕪一生,這比讓人現在就去死還要難受,現在去死,一了百了,而在這裏終老,則是無窮盡的折磨。

    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自殺。

    d監區就經常有要自殺的囚犯,因爲她們看到了自己遙遙無期的刑期,看不到了自己出去的那一天,還不如一死了之。

    我掏出煙抽着,說道:“也許我也該給你帶來一些啤酒。”

    柳智慧說道:“不用了。”

    我說:“好吧,那就算了。我來之前,就知道你不會對這些感興趣,也不會想參加的,對你來說,的確沒有什麼意義。”

    柳智慧說:“不用拿啤酒。我參加晚會,我想參加她們一起的歌舞表演之外,還能自己跳一支舞嗎?”

    我高興道:“你說你要上節目!”

    柳智慧點了點頭。

    我說:“好!那我給你安排。”

    她隨即問道:“多少錢?”

    我說:“不用了。”

    看在柳智慧幫了我那麼多的份上,錢怎麼還能讓她來出呢?我就算借錢也要讓她上!

    行,就是該這樣子!

    我問道:“你想自己出什麼節目?”

    柳智慧說道:“跳一支舞。”

    我說:“好。古代舞嗎?就是古典的那種嗎?”

    我想到了李珊娜跳的白狐。

    柳智慧說:“現代舞。你不是說我像韓國美女麼?我可以跳一支韓國美女的現代舞嗎?”

    我拍手說:“當然可以啊,那一定很漂亮,你一定會是最美的!”

    柳智慧對我微微一笑。

    看得出,她也挺開心的。

    沒想到,我竟然說服這麼一個大美女上臺演出,還是獨舞。

    李珊娜獨舞,柳智慧也是獨舞,兩人來pk吧?

    要是,薛明媚也來一個獨舞,那就更好了,只是,薛明媚會跳舞嗎?

    我該去問問的,如果她要舞蹈,那行,我就想辦法安排她們一人一支舞,我就想辦法讓李珊娜做了這個晚會的總指揮,然後,上什麼節目,都是李珊娜說了算了。

    不過上什麼節目都好,監獄方監獄領導肯定要審覈的,不過只要不太過,基本都可以過的。

    例如跳的韓國舞,也不是涉及到什麼敏感的東西,說不健康,又不是什麼酒吧裏面的舞蹈,應該可以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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