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們,想說我想離開監獄的,想宣佈的。

    可是,我說不出口。

    感覺好像要拋棄了她們不管她們一走了之了。

    好吧,只能不說了,偷偷走吧。

    我舉起杯子:“這杯,我謝謝你們。在監獄裏,你們擁護我,對我好,我何德何能讓你們對我如此好,我心裏感激,謝謝!我喝了,你們隨意。”

    她們也喝了。

    我說:“這一杯,大家忘了梅子這些不快的事,她還是我們其中的一員,我們要努力幫她。還有,想辦法把黃苓這個背後主謀弄進去,纔是正事!”

    我喝光後,大家也跟着喝了。

    我坐下來,繼續倒酒:“但我今晚不想提這些事了,大家高高興興喝酒,聊點其他的,好不好?”

    因爲我不讓她們提了,她們也就不提了。

    大家都聊着其他的事,沒多久,個個的都酒量不行了,我偷偷去買單,被告知已經買過了。

    好吧,那就這樣走了吧。

    走的時候,沒人開得了車,打了三部計程車回去監獄,車子明天再來拿。

    我已經醉醺醺的,在車上,不知道誰扶着我上了車,而且想吐,然後不知道是蘭芬還是蘭芳,一直給我拍背。

    然後,下車後,也不知道她們中的誰,扶着我到了宿舍,然後開了宿舍門,我進了宿舍裏面。

    扶着我回來的蘭芬還是蘭芳走了,她也喝多了。

    我進了宿舍後,開了燈。

    然後本來想脫完衣服就睡的,可想到幾天都沒洗澡了,不僅難受,而且髒,難聞。

    在我要脫衣服去洗澡的時候,有個聲音從衛生間出來:“別脫!”

    我一愣,這不是聊齋志異,衛生間有人!

    我沒喝醉。

    我一下子清醒了一半:“誰!”

    朱麗花走出來:“是我。”

    靠,要嚇死我啊。

    我二話不說,走過去就抱住了她。

    死死的抱住她。

    她原本是抗拒的想推我離開。

    我抱住了一會兒,她的手輕輕碰了碰我,然後也抱住了我。

    我說道:“謝謝你。”

    她沒說話。

    我抱着晃了晃她:“我說謝謝你!”

    她說道:“你該洗澡了,全身酒味,喝了很多酒?”

    我說:“能不能有點情調?我好不容易放出來了,當然要去慶祝。”

    朱麗花說:“慶祝卻忘了我。”

    我說:“沒忘,你是最重要的,我想明晚好好請你大喫大喝。”

    我鬆開她,看着她,這張孤傲清麗的臉龐。

    我問道:“你怎麼在這?”

    朱麗花說:“我這幾天一直都在這邊,守着,等着,等着害你的人,今晚是等着你。”

    我心裏真的好感動。

    我直接往她臉上親,她手快,直接擋住了我的嘴脣。

    我說:“就親一下!”

    她說:“不行!”

    我說:“那我硬來!”

    她說:“別,你會喫虧。”

    我還真硬來,我馬上死死抱住她,然後要親她的嘴,我不管那麼多了,今晚我高興!我感動!我感激!我就想這樣。

    她卻輕易的掙脫開了我的手,畢竟我喝多了沒什麼力氣,然後她一把反手把我控制住,我啊呀的叫疼,她說道:“你想讓人知道我在這裏,受處分嗎?”

    我說道:“那你先放了我,我疼啊!”

    她放了我:“去洗澡再說!”

    我乖乖的拿着衣服進去洗澡,她叮囑道:“開熱水。”

    我說:“好了知道了。”

    當我開水,洗了個舒服的澡出來後,我在房間裏,已經看不到朱麗花的影子。

    她走了。

    好吧,她真的走了。

    朱麗花也是一個奇女子。

    我舒舒服服的躺在了牀上,從來沒感覺到宿舍的牀也能那麼舒服的。

    醒來時,睡得太舒服,沒有做夢,已經是快中午了。

    我已經算是曠工了。

    不管了。

    中午跑去食堂吃了一頓飯,可惜,這種生活很快就結束了,因爲我打算就要離開這裏。

    但到了辦公室後,我還是想第一時間知道黃苓怎麼樣了。

    沒想到的是,黃苓接受調查之後,還是出來在監獄晃晃蕩蕩的,她根本什麼事都沒有!

    我馬上去找了賀蘭婷。

    她沒在。

    下午我又去了。

    我問賀蘭婷:“爲什麼黃苓可以沒事?”

    賀蘭婷瞅了我一眼,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說:“沒有足夠的證據表明,是她逼迫梅子和黃敏陷害你。”

    我問:“可是梅子和黃敏都說是她了!”

    賀蘭婷說:“她每次都只和她們其中的一人見面,沒有第三人在場提供的證據,更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她要挾了她們。”

    我問:“那她們說的那視頻什麼的呢?”

    賀蘭婷說:“查不到,找不到。”

    靠,這個黃苓,怎麼一夜之間,比康雪那廝還狡猾了。

    我說道:“我感覺黃苓好像是替康雪做事的,要不然她怎麼那麼狡詐?”

    賀蘭婷說:“這只是你的推斷,你有證據嗎?”

    我說:“沒有。但我覺得,黃苓不會那麼聰明。”

    賀蘭婷說:“是該這麼懷疑。”

    我嘆息說:“唉,如果真的是康雪在背後指使,我感覺,康雪比我,太厲害了,太聰明瞭,她還能繼續弄死我的。你呢,你可以和她對抗,但她使出的招數都是非常規的招數,什麼陰險什麼來,怎麼狡詐手段害人怎麼來。你老是想着抓着她們一大羣人的犯罪證據才告她,太難了表姐。”

    賀蘭婷問我:“你害怕了嗎?”

    我點了一支菸,抽了兩口,說:“我害怕了,真的。”

    賀蘭婷看着我,很平淡。

    我說道:“在裏面被關的這幾天,我經歷着深深的絕望和恐懼,晚上我睡不了,我做噩夢,被槍斃,我夢見我的親人們,我的父母,姐姐,家人,哭着追着那輛卡車,卡車上我被反綁,胸前的牌子畫一個大大的紅色的x,好吧,做夢也不算什麼,只能說我害怕。但我覺得,我們用法律的途徑去對付一羣不走常規道路的歹徒,我們不能使用所謂的像她們一樣的無恥手段對付她們,我不敢保證我們會贏。我不知道哪天我就意外死掉,我死了很多次,在監獄裏,我更不知道哪天讓她們把我陷害到把我自己的一生,還有家人名聲都給毀了,我害怕了,我選擇放棄,離開。或許有一天,像你說的,會好的,邪不勝正,我們會把她們都繩之以法,但我覺得,那一天,依舊很遙遠,我走了,也許有一天我等來了,我會回來,可我現在面對她們,我是真怕了。我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我家人也經不起,如果結果真是要讓我坐牢或者去死這樣,我寧願去洗車。給寵物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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