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安百井丟了一支菸,說道:“可怕?你沒見過更可怕的,像你那麼帥,如果再呆着,他們保不準扒了你,然後,嘿嘿。”

    安百井說:“真的?”

    我說:“那天老子就差點被這樣了,我衝進去了後,和幾百人的獄警控制下來,但我一馬當先,卻被好些女囚圍住按着,差點沒被扒了。”

    安百井說:“我靠,原來傳說的,是真的。那那些女囚到底爲什麼打起來的,那麼嚴重。”

    我說:“你不是說進行着激烈的手語操表演嗎。”

    安百井說:“我們領導都氣死了,打電話給上級,要他們嚴懲你們監獄。”

    我說:“兩幫女囚積怨已久,平時勞動放風啊,做操啊什麼的,全是分開了的,最多不過一百多兩百人同時活動,這次,整個監區的女囚聚在了一起,千載難逢,另外一幫人帶着人上去衝殺。目的是想弄死另外一幫女囚的幾個頭目。”

    安百井說:“跟越獄一樣啊。”

    我說:“呵呵,別說在監獄,就說在外面,一個地盤都容不下兩幫人。正常。那天她們就是要殺人,所以我們不顧一切的涌進去,就是爲了救人,撞你們踩你們不會死,但是耽誤一會兒,監區裏馬上多很多屍體,好多人命馬上消失。所以,你們也不能怪我們,就像救火車一樣,一棟住人的大樓起火,救火車肯定衝紅燈飛奔去救人的。再說了,如果出人命了,我們監獄就真的是大事了,只要不死人,都不算大事。”

    安百井說:“那也不能這麼比喻,要你這麼說,如果救火車爲了救火,闖紅燈,在馬路上看到有行人和騎車的過來,都不管不顧了,碾死得了?”

    我說:“那我們又不是救火車,我們踩你們一下撞一下也死不了。”

    安百井說:“省xx部的部長崔錄,差點讓你們踩死了。”

    我說:“呵呵。你也知道。”

    安百井說:“怎麼不知道,他傷得最重。”

    我呵呵笑笑。

    安百井靠近,問我:“話說,那天你笑得那麼陰險,這些事,是不是你策劃的!”

    我說:“你有病哦。你以爲我是誰,我是一個小小的監區隊長,再說我是b監區,那是c監區的,我能有那麼大的能量嗎。”

    安百井想了想,說:“也是,你一個小小的監區的隊長,人家監區的你也搞不起來。可你那天的陰險笑容,總讓我覺得那就是你乾的。”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臥底,有人讓你來套我話,如果我承認是我乾的,你馬上告發我弄死我是吧。”

    安百井說:“你把我當什麼,漢奸啊!靠。”

    火鍋上來了,我看着火鍋,沒什麼胃口:“大熱天喫火鍋,真有前途。”

    他說:“我覺得挺好。來,喫。”

    我兩點了啤酒來喝酒。

    安百井問我:“我那天看到那個美女女囚,就我和你說的那個,被好多女囚圍着打,她是不是欠了她們很多錢。”

    我說:“她應該是另一夥兒的頭目。”

    安百井說:“她那麼漂亮,那麼年輕,還是頭目,有前途啊。”

    我心想,張嫣本來也是個人才的。

    我說:“應該挺有前途吧。”

    安百井說:“那天看到好多女囚圍攻她,覺得她挺可憐,想着去救救她,可一下子,涌過來好多女囚,嚇得我趕緊逃命。”

    我說:“我說,你老老實實的守着你老婆就好了,你還搞什麼英雄救美,你那麼花心做什麼呢。”

    安百井說:“看人家可憐嘛。”

    我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能讓那麼多女囚痛恨,一定是挺可惡的。”

    張嫣做了馬明月的狗腿,幫着馬明月欺壓剝削女囚,女囚們不痛恨她纔怪。

    安百井說:“真羨慕你,好多美女。”

    我說:“喫飯喝酒,別亂想,嫂子會揍你。”

    安百井說:“你們監獄的人挺會來事啊。”

    我問:“來什麼事。”

    安百井說:“善後的手段,做得不錯,我們那麼多部門,一致想要把你們那監獄長給弄下去,但她硬是搞定了上上面,又委身自己,上門拜訪我們一個一個人的道歉過去,還給紅包,我們都不好意思搞死她。”

    我說:“你們就該搞死她。”

    安百井說:“那可是你們監獄長,怎麼能這麼說。”

    我說:“就這監獄長,把監獄搞的烏煙瘴氣的。”

    安百井說:“怎麼烏煙瘴氣。”

    我說:“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不說了,喫飯,喝酒。”

    喫着喫着,我問:“賤人,最近都在忙什麼,還有啊,你那天陪着那個領導誰啊,看起來好像很威風啊。”

    安百井說道:“我啊,在最接近領導的部門單位工作。”

    我問:“市長辦公室?”

    安百井說:“嘿嘿,不告訴你。”

    我說:“那那天那個是你領導。”

    安百井說:“別部門的領導,我們領導讓我們好好招待。如果是我們領導那天在通道被踩,那還得了啊,你們監獄什麼監獄長啊不下課就怪了。”

    我說:“那麼厲害啊,那你豈不是很快就飛上天去飛黃騰達了。”

    安百井說:“飛個屁啊,不掉下去就好了。”

    我說:“做人那麼悲觀啊。”

    安百井說:“唉,你不知道我苦啊。”

    我問:“苦什麼?嬌妻豪車大套房,鐵打的飯碗穩穩增加的工資,搞不好撈點外快就可幾年衣食無憂,你還有什麼苦。你告訴我,讓我跟着你難過一下。”

    安百井說道:“你不會懂的,我們看着光鮮,上面就是最大的領導們,而且最有升職的希望,可我們難過啊。”

    我說:“說來也讓我難過。”

    安百井說:“前幾天我收了一筆錢,不光彩的錢。然後幫人辦了一件事。”

    我問:“你收受賄賂了?”

    安百井說:“領導讓我幫忙他親戚辦一件事,他親戚給我送錢,然後我就安排了一下。”

    我問:“多少錢,數目很大嗎?”

    安百井說:“不大的話我就不會那麼煩了!”

    我說:“不會吧,那你不會拒絕啊。”

    安百井說:“開什麼玩笑,能拒絕嗎,領導讓你辦,你不辦,不行。辦了事,不要錢也不行。會得罪人的,領導也覺得你和他不是一起的,將來工作,給你小鞋子,別說什麼未來升職了。”

    我心想這也是。

    安百井說:“送錢的還是領導直接送,不是那些叫我幫忙的,我敢拒絕嗎。拒絕就不要混下去了。”

    我說:“靠,聽起來,你收錢還有道理了。”

    安百井說:“有時候,我也想要不直接退出來,靜靜的去一個沒什麼油水和前途的部門,偷閒度日算了,哪怕是一直忙碌,心裏也安心。可我也不甘心啊,我有那麼大的抱負,難道就這麼甘心平凡一輩子啊。”

    我說:“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想過有什麼抱負,當初是爲了生存,爲了給家人治病,現在是爲了給家人脫貧,爲了自己奔小康生活。”

    我心裏還想,既奔小康,又能清除監獄裏的和社會那些毒瘤,這纔是我的抱負,至於說升官什麼的,我就沒那麼多想法了,但是,升官是有很大的好處的,因爲只有爬到了某一個位置,才能施展自己真正的理想。

    像我,就這麼個小隊長,在監獄裏,想要清除一個監區的監區長,還要絞盡腦汁給人家下絆子。

    要是我當了大官,一句話:你這傢伙滾蛋。

    就能讓什麼康雪馬明月之流的統統滾蛋。

    可是,想要爬上去,就先要同流,和他們同流,和他們一起,可如果被查出來,或是被對手,被人捅出來,那麼就麻煩了,因爲不管你是什麼原因收受的錢,反正就是犯了錯了。

    做人難做啊。

    尤其是這一行,不容易。

    況且,個個都是人精,個個都得罪不了,我理解安百井的苦。

    我卻不可能去安慰他讓他乾脆不要幹下去,因爲他也有他的理想和抱負,他想着爬上去後,收穫了名,利他倒不是很追求,主要是名,而且,他想真正的爲人民做服務做貢獻,只是,如他所說,他很反感這種事,但他又沒辦法拒絕,除非他不想在裏面混下去,想要埋沒了自己,甘心平凡過日子。

    是我我也會選擇那一條路,我不甘心平凡,因爲我平凡不起。

    安百井說:“所以我煩啊,這些事,要是被查出來,被人舉報,被人拿到把柄,我的麻煩就來了。”

    我問道:“會有多嚴重?”

    安百井說:“嚴重的話,鋃鐺入獄。不嚴重,也要調去一些什麼小單位去了。”

    我說:“你又不算當大官的,怎麼會先查你啊。”

    安百井說:“靠,查不查誰知道啊,萬一真出查了,證據確鑿,還有什麼話說的,你以爲查這個,還要從上面一層一層查下來啊。”

    我問:“紀委啊?”

    安百井說:“是。”

    我說:“呵呵,好吧,我爲你祈福。”

    安百井說:“祈福個屁啊,我現在都在後悔了,可我又不能拿着塞回去給領導。”

    我說:“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我也幫不到你了。”

    安佰井說:“我要求不多,萬一我被查,我也不會找你,但是我進去了的話,你一定要去看我,教我在監獄裏怎麼混下去。雖然我現在變壞了,但我至少掙扎過,純潔過。”

    我說:“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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