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邊的柳智慧看了看我,說道:“沒事了吧。”

    我說道:“沒事了,驚嚇一場。”

    說着,搖了搖頭:“她總是這樣,讓我時不時的提心吊膽,我想勸她不要衝鋒在第一線,她又不聽。什麼大局爲重,什麼生死兄弟,什麼破案,救人,唉,我能理解她,但是作爲她的男朋友,我可不想她出什麼事,更不要她爲了這些東西犧牲自己。你可以幫我想個辦法,勸勸她”

    柳智慧微微笑,說道:“你覺得她能改嗎。”

    我說道:“不能。”

    柳智慧說道:“除非回去重生。”

    我說道:“總這樣下去也不行,我知道現在這個案子是必須要破,但是如果這個案子破了之後呢後面保不準還有多少個大案要案,一有這些事,她就廢寢忘食,忘了自己忘了所有一切,腦子裏只有破案,抓人,什麼都不管。靠,無奈。”

    柳智慧說道:“我曾經不也這樣嗎能改變嗎不能。”

    對,柳智慧爲家人復仇時,腦子裏也全是復仇沒有其他,在沒有能夠復仇之前,是不可能放下這些事去想別的事。

    對賀蘭婷來說,自己人受傷,死了,或是別的人受傷死了,她自身帶有強烈的責任感去給這些人沉冤復仇,破案抓人。

    手機響了。

    這一次,是賀蘭婷媽媽給我打來的電話。

    她問我知道了賀蘭婷發生的事沒有。

    我說剛剛知道,還給她通了電話。

    賀蘭婷媽媽說道:“我真是要被這個女兒給嚇出心臟病,消息傳來她們路上被人追殺,就聯繫不到人,她爸爸讓人過去尋找找了好久沒找到,我是跪着求神保佑她平安無事,還好她是沒事。唉喲,我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對父女兩他們不要命,我還要這個家小張,你趕緊勸勸她吧,有什麼比自己命還重要的事嗎爲什麼一定要自己親自去做啊。”

    賀蘭婷真是逼着本身無神論的媽媽跪下求神了。

    我說道:“阿姨,我剛纔和她說,我說你就算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你媽媽,還有我。她就說好,就沒說什麼了。”

    賀蘭婷媽媽說道:“她聽不進去的什麼都聽不進去。我就希望你們不要回來算了,就是見不着她我也心安。現在每天讓我提心吊膽,我,我一想到她,我自己都呼吸不上來。”

    我說道:“阿姨,我會好好跟她說,慢慢勸她。”

    她說道:“你一定要勸她,要不早點先要個孩子,結婚那些事以後再考慮,她有了孩子,應該不會那麼拼。”

    這想法倒是挺好。

    還有這麼好的岳母。

    一切爲了賀蘭婷的命。

    賀蘭婷媽媽認爲假如賀蘭婷已經身懷六甲,絕對不會衝鋒陷陣第一線,等生下了孩子,她留戀孩子,就不會輕易的把自己拋上戰場。

    我說道:“這個的話,要看看她自己是怎麼想的了。”

    賀蘭婷媽媽說道:“她年紀也不小了,就算不結婚,也該要孩子了。”

    賀蘭婷媽媽對賀蘭婷已經沒有什麼要求,只要她好好活着就行。

    甚至對女婿也沒有什麼要求,讓女婿要她女兒好好活着就行。

    一切的一切,還是歸於那個最重要的點:活着纔是硬道理,再大的事,在生死麪前,全是小事。

    我說道:“好,我會和她商量。”

    賀蘭婷媽媽說道:“別商量了,你就趁她不注意,讓她懷孕。”

    這話說的

    賀蘭婷媽媽本身出自書香門第之家,是個十分有教養的女人。

    賀蘭婷愣是把她逼到了這一步。

    所謂的趁她不注意讓她懷孕,定是說讓我在和賀蘭婷辦事過程中動手腳,讓賀蘭婷懷上,之後一切木已成舟,什麼都好說了。

    我說道:“阿姨,我會想辦法。”

    她說道:“阿姨知道對你說這些難免不好聽,可是我愛女心切啊,你不能只是光說不做,你要去做。知道嗎。”

    我說道:“好的阿姨。”

    她說着,不禁就哭了起來:“我就這麼個女兒,寶貝女兒,算是阿姨求你了好嗎。”

    我說道:“好。”

    也把她逼成了嘮叨怨婦。

    她說道:“那你這幾天好好陪她,別讓她亂跑,帶多點人看着她,保護她。”

    我說知道。

    她不知道我遠離賀蘭婷,身在異國他鄉,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若是她知道,不氣個半死。

    賀蘭婷媽媽又嘮叨了十來分鐘,才掛了電話。

    我們的車早已回到了家。

    我站在別墅裏面打電話,柳智慧已經回去房間。

    她給我發來信息,給我發來機票的信息,跟我說明天她會安排司機送我去機場,她就不去送我了,明早她就要去出差,她困了回去先睡下。

    我走到了她的房門口,想要敲她房間門,愣了一會兒,還是算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來,是爲了救珍妮而來,見柳智慧孤獨孤單,所以留下來了那麼久。

    現在珍妮已治好,而且賀蘭婷遇到了危險,我必須要回去。

    只是當時我曾許下誓言,要柳智慧她爲妻,她已經當真,現如今我自己又改變了想法做法,她難免受到心傷,當時如果不是我許諾娶她給她活着的盼頭和希望還有精神依賴,她早已自殺離開這個是非孤獨世界,現在我明確的告訴她我不娶她,我會娶賀蘭婷,這精神依賴支柱已倒,活着沒有盼頭,對這個世界沒有依戀,她還會想得開,好好的走下去嗎

    我不知道。

    我十分擔心。

    但賀蘭婷的遭遇,國內的那些事我不得不回去參與,我不能讓賀蘭婷一個人單打獨鬥,我要和黑明珠一起幫着賀蘭婷對付這些我們共同的敵人,時間容不得我再在這裏消磨浪費。

    說再見,難以說再見。

    一邊是賀蘭婷黑明珠珍妮家人朋友兄弟,一邊是柳智慧,讓我可怎麼辦

    我自己當然想柳智慧要麼在這裏好好活下去,要麼跟我回去,可這也只不過我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即便柳智慧答應我說不再尋死的心跡是真,但留她在這裏孤零零的漂泊,我心裏也難受。

    就這麼在各種胡思亂想間,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後,我去找柳智慧,她已經出去。

    管家說她一早就離開,她吩咐管家安排了車子和司機,下午時把我送去機場。

    坐在別墅的陽臺上,看着這個美麗的地方,想着這些天和柳智慧的相處時光,儘管日子過得十分的清淡和簡單,但是每天能和她這麼近距離的生活在一起,而且是在這麼一個美麗的地方,還是感覺很幸福,讓我的心得到了難以得到的平靜平和,捨不得離開了這裏。

    只是,我還有更重的事要做,不得不離開。

    下午時,管家說司機在樓下等我。

    我在房間默默坐着抽着煙,對管家說等一會兒。

    我滅了煙,去了柳智慧的書房看看一下,那臺鋼琴,那個書牆。

    她的房間門依然緊閉,我看着了一會兒。

    終於,還是要離開。

    上車,去機場。

    在我走的時候,我回頭看着別墅,她房間的窗簾拉着,似乎窗簾動了一下。

    彷彿她就在她房間的窗簾後,偷偷的看着我離開,我能想象到她什麼表情,她一如既往的露着不動聲色毫無波瀾的表情,但她的心卻比我更加的不捨。

    到了機場後,司機幫我拿行李送我過了安檢後他離開了。

    我走進了裏面,飛機還有二十多分鐘起飛,可以上飛機了。

    在最後檢票時,我掏票出來,手機跟着票出來摔落在地,我拿起了手機,想着給她發個信息就上飛機,只是平日素來口才挺好的我,卻怎麼也編不出一條離別的短信,好不容易寫了幾個字,我要上飛機了,你保重,可是又發不出去了,覺得自己有些矯情。

    後面的乘客催促,檢票員也在催促,好吧。

    兩個小時後

    在管家驚訝的眼光中,我對她豎起食指,叫她不要打擾任何人,她對我微微笑。

    我進了別墅,沿着樓梯走上樓,書房中有鋼琴的聲音。

    沒錯,我沒有上飛機,打車折回來了。

    我估計柳智慧根本就沒有出差,騙我出差,她就在她房間裏,靜靜的看着我離開。

    在我上車離開時往車窗後面望,那窗簾動了一下,房間裏若是沒人,關着玻璃窗的窗簾怎麼會動,她就在房間裏。

    終於,我還是捨不得她,折回來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臨上機前爲何突然會折回來。

    柳智慧在書房談着琴,仔細聽聽,挺有意思,她在彈一首,公子向北走。

    小女子不才,未得公子青睞,擾公子良久,公子勿怪。公子向北走,小女子向南瞧,此生就此別過了,難以忘懷。願你三冬暖,願你春不寒,願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願你善其身,願你遇良人,暖色浮餘生,有好人相伴。所有愛慕之意,止於脣齒間,掩於歲月,匿於將來,與君今生無緣,請無需掛念,雨打芭蕉,無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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