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點了一支菸。

    高曉寧說道:“少抽點菸,對身體真的很不好。”

    她舉起酒杯,碰我的杯子。

    高曉寧說道:“很多你們知道的,我都知道,很多你們不知道的,我也知道。特別在女囚當中發生的,醞釀的事,你們大多都不會知道。”

    我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怎麼解決,怎麼制止這件事的發生。”

    高曉寧說道:“把路唯找來,我們一起壓着甘嘉瑜,三方合作,壓她下去,她們人數少了,就翻不起大風浪。”

    我點點頭,說道:“其實我就是有這個想法。”

    高曉寧說道:“但是呢,路唯肯定想要有好處,包括我,也想要有好處。”

    我問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高曉寧說道:“立功,減刑”

    我說道:“假如你說你舉報人家想要搞起的大事,立了功那還可以,可是人家還沒有這個想法,就去抓人家來屈打成招嗎再說甘嘉瑜的那骨頭硬得很,即使她有謀劃,怎麼打她她都不會承認的。”

    高曉寧說道:“這些我不管,你想辦法給我立功減刑。”

    我說道:“好吧。”

    高曉寧笑了笑,說道:“合作愉快。”

    她舉起了杯子碰了我的杯子一下。

    喝了後,高曉寧說道:“你想想看,張帆,我這把年紀了,再真要等到刑滿釋放,人老珠黃,保養得再好,也改變不了我年歲老了的事實。再說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女人真的是一夜間就老去,也許這幾年看一個女人,皮膚白淨緊緻,身材修長健美,再過兩三年,突然一下子魚尾紋,皮膚鬆弛,臉部下垂,身材走樣,皺紋到處長,很可怕的。”

    我說道:“威風八面,大殺四方的高大姐大,也害怕衰老。”

    她說道:“我不是怕衰老,也不怕死亡,我是不想我死的時候留遺憾,別人都能有一個愛她的愛人,生幾個好孩子,組建一個幸福家庭,爲什麼我不能擁有。難道我要在老了之後才能出去,看別人一家其樂融融,兒孫繞膝之後我自己就這麼孤獨的老去死亡,過這麼孤苦淒涼的一生”

    我說道:“好,我會努力想辦法讓你減刑。”

    她伸手和我擊掌:“謝啦。”

    高曉寧輕輕對我說道:“偷偷告訴你,我家人給我安排相親。”

    我一愣,問道:“相親你在監獄裏,怎麼親。”

    她說道:“出去探親時,他們來見我時,所以你要給我多安排探親,給我減刑。”

    我說道:“好。”

    高曉寧說道:“沒辦法啊,你又不要我。”

    我看着高曉寧,說實在話,她這個人長得美,高,有人格魅力,不服輸的個性,能在監獄女囚裏做到最大的勢力大姐大,足以見她的能力,若是出去了,想必輕鬆做成功一件事並不會很難。

    不過呢,如果和賀蘭婷黑明珠柳智慧比,那還不是一個等級級別的。

    無論是美貌身材還是能力。

    我說道:“我有了心上人。”

    她說道:“賀蘭婷嘛。”

    我說道:“你相親要相一個很好的男人。”

    她輕輕搖頭:“難。我是個囚犯,能跟我相親的,會是怎麼樣子的成功人士願意和我相親嗎只有離過婚,難娶老婆的,會考慮我。”

    我說道:“不是吧,那你還和他們相親。”

    高曉寧說道:“我只是想和男人有多一點的接觸,證明自己還有吸引人的魅力,就算沒有看上對方,我也不至於那麼渴望男人。那萬一遇到對上眼的呢,這事誰說得準。”

    我說道:“這倒是,祝你好運吧。那接下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她笑笑:“我們合作,向來都愉快。”

    想着這麼好的女孩,如果不是因爲坐牢,在外面的話,她的人生會有多大的不同。

    我想,她獲取的成就應該不會低於薛明媚,薛明媚在監獄裏都還沒有做到那麼大的成績,團結到那麼多的女囚,高曉寧是監獄女囚中最大的大姐大。

    見過了高曉寧之後,是見路唯。

    相對於高曉寧,路唯真的更是我好多年沒見。

    路唯的勢力略小於高曉寧,但也不會太小,她們的人偶爾也會和甘嘉瑜集團,和高曉寧集團有些摩擦。

    同在一個屋檐下,磕磕碰碰避免不了,至於爲什麼她和高曉寧不對付,我想,兩人的性格都不甘於人下,還有雙方手下人馬都是對對方很看不上眼,有的甚至是爲了鬥對方纔加入她們麾下。

    在新監區裏,路唯可謂是沉沉浮浮,一直是個名義上的大姐頭。

    但事實並非如此,當年程澄澄還在,她們就被程澄澄打怕了,被程澄澄壓着,後來好不容易程澄澄離開出去,路唯總算在新監區上位,卻新舊監區聯合管理,她又被高曉寧壓着一頭,再後來甘嘉瑜來了,甘嘉瑜把那些路唯和高曉寧看不上的人品不好爲非作歹的零散小團伙拾掇起來,竟然也組了個大幫派,路唯又迎來了新的強敵,甘嘉瑜。

    她在監獄坐牢的日子,就是一段從未間斷過的豐富的戰鬥史。

    給路唯帶了一些能帶進去監區的喫的用的東西,她對我說謝謝。

    我和路唯的關係沒有高曉寧那麼好那麼鐵,但我們都互相懂對方。

    路唯雲淡風輕,說了一句謝謝。

    在監獄裏鬥爭多年,她已練就一副機器人一樣的冰冷麪孔,面對任何事都毫無波瀾。

    這點的確難得。

    我問她最近怎樣。

    她說很好啊,問我是不是回來監獄接手監獄長的工作。

    我說算是吧。

    她說道:“監獄長沒轉正過,到了後來啊,也沒合你們的意啊。”

    她指的監獄長是小凌。

    她也知道,監獄其實就是賀蘭婷我們這些人操控。

    我說道:“她也挺好。”

    她說道:“這次回來,打算長期還是短期。”

    我笑問:“多久算長期,多久算短期。”

    她說道:“把現在遇到的問題解決了就離開,是短期。長期做下去,把遇到的問題都解決了也不離開,是長期。”

    我說道:“那我也不清楚,反正眼下該做的事就是把眼下遇到的問題先解決。”

    她問道:“解決甘嘉瑜嗎”

    我問她:“你們也想解決她嗎。”

    路唯頭偏向一旁,說道:“我本來不想捲入這些是是非非,就這麼撐到出獄,她一發展起來就和我們起各種衝突,我就是想靜靜的做個囚犯都不行。”

    我笑了笑,說道:“先喫東西再說。”

    飯菜上來了。

    我問她喝酒嗎,她不願意喝酒。

    也不怎麼喫飯,只吃了幾口菜。

    面對桌上的大魚大肉,她似乎沒有什麼胃口。

    我說:“是不是這些飯菜不適合你,要不你再點幾個菜。”

    她說道:“夠了,不用了。我喫的也比較少,在出來前不知道你叫我喫飯,喫過了晚飯纔出來,喝點茶就好。”

    她自己拿茶壺倒了茶。

    我問路唯:“這麼多年沒見,也沒見到你看到我後感覺到驚訝啊。”

    路唯說道:“人在外面的話,覺得世間會過得慢一些,人在這裏,對時間是一點概念都沒有,快或者慢誰能感受得到。每天面對的是一樣的牆,一樣的牢房,一樣的人,一樣的操場,時間就像不走了一樣,你就算十年後來見我,我也沒有感覺到過了十年。”

    我點點頭,說道:“成了哲學家了。”

    路唯問我道:“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我說道:“覺得我找你就肯定有事,對吧。”

    她說道:“是。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爲了甘嘉瑜。”

    我說道:“我有點想不通,當時她還上臺時就各種對付你們,你們難道不恨她嗎她到了你們監區,你們不按着她,反而讓她這把火給燃起來了。”

    路唯說道:“她一來,就吸引了幾百人的擁躉,後面越發展越大,速度迅速到連我們都想不到。除非那時我們想辦法把她給整死。”

    甘嘉瑜並非天生就有吸引人的魅力和特異功能,而是她當時在臺上時,已經把很多人都發展成了她的人,包括那些囚犯們,這幫囚犯們當時幫甘嘉瑜做事,拿了不少好處,對甘嘉瑜感恩戴德,也被路唯集團和高曉寧集團等所爲不齒,也不會讓她們加入自己集團,時常都是被排斥在邊緣受盡欺負,當甘嘉瑜一來,好了,這回羣龍有首,衆被排斥的女囚們立馬靠在了甘嘉瑜的身旁,等於說甘嘉瑜早在沒下臺時就已經無形中組建了自己監獄女囚中的勢力集團,當她來時,這幫人就是她的根基,隨即沒經過多久的發展,她們已經形成了一個足以和高曉寧和路唯對抗的巨大的幫派。

    我對路唯說道:“聯合我們吧,一起對付她們。”

    路唯說道:“願意聽從你的指揮領導。”

    高曉寧和我談的是合作,路唯和我談的是服從,兩個人對我的態度有着本質的區別。

    一個是不卑不亢互相尊重,一個是絕對的崇拜和服從。

    無論怎麼樣,她們只要願意和我合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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