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掠俠影 >第七十七章 避雨酒館
    落葉紛紛,秋風陣陣。在這蕭瑟的季節裏,紀庭之、諸葛弘、朱文圭、朱靜姝就在這城外分別。

    紀庭之將行囊交給朱文圭,說道:“聽你大師兄說,武當出了些亂子。這次你回去要格外小心。”

    “出了什麼亂子?”朱文圭不解地問。

    紀庭之慾言又止,卻又搖頭苦笑,說道:“總之,等你回去以後自然就知道了。不過你一定要記住,做事千萬不可魯莽。另外……”他瞧了一眼旁邊的朱靜姝,續言道:“替我好好照顧靜姝。”

    “嗯,我知道了。”朱文圭重重地點了點頭。

    “靜姝,你也一樣,做事不可魯莽。”紀庭之對着朱靜姝說着,餘光也瞥了瞥朱文圭。

    朱靜姝明白他的意思,也輕咬嘴脣,點了點頭。

    紀庭之和諸葛弘望着他們騎馬遠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淹沒在無限的盡頭。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兩人才緩緩轉身向杭州城的方向走去了。漫天落葉飛卷,在和蕭瑟的落葉後面似乎現出了一個人影。那人也沉着一張臉,遠遠地望着他們。

    “李名湛?是你這渾小子!”諸葛弘怒道。

    紀庭之也有些喫驚,問道:“名湛,你怎麼在這兒?”

    李名湛輕蔑地一笑,說道:“紀先生,我本來是想去城裏找你的,沒想到卻在這兒碰着了。”他說着舉目四處一望,又皺眉問道:“公主呢?”

    “哼,你的公主和楊兄弟回武當山去了。”諸葛弘也輕蔑地一笑,說道:“他們走得遠了,你現在才追只怕是追不上咯。”

    李名湛怒氣忽地升起,對紀庭之厲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放公主和一個江湖草寇走?”

    “楊兄弟武功不弱,有他在,擔保你的公主沒事。”諸葛弘搶着說道。

    李名湛輕蔑地“哼”了一聲,說道:“好,公主我會親自去追。紀先生,我這次來南京是奉了皇命的,你可知道?”

    紀庭之點了點頭,說:“你奉命來保護公主,我知道。”

    “不,我是奉命來調查你的。”李名湛摸出朱棣給他的玉佩,說道:“皇上對你早有戒心,咱們在杭州第一次見面時,你也如此感嘆。哼,沒想到你不思報國,反而與這等江湖宵小勾結在一起,還放公主與那來歷不明的小子走。這些罪過,只一條就足以致你於死地了。”

    “三哥,我說什麼來着,這小子不是好人!”諸葛弘怒道。

    “那你想怎麼樣?”紀庭之淡淡地問。

    “很簡單,請紀先生與你這兄弟一道,隨我回南京受審。”李名湛得意地說:“即日起,太子就要起駕回南京了。太子宅心仁厚,或許會留你們一命,倘若是去了北京,就不會這麼好運了。”

    “好小子,今天我就廢了你!”諸葛弘剛要衝上去,就被紀庭之一把拉過:“四弟,不可魯莽。”

    紀庭之望向眼前的李名湛,說道:“好,我們隨你回去。”

    朱文圭和朱靜姝各騎一匹好馬向着武當山的方向奔去。只行了不到兩日,天就下起雨來。起初還是綿綿細雨,後來就變成了瓢潑大雨。路面溼滑,他們只好披起蓑衣,牽馬步行。

    “楊大哥你看。”扮了男裝的朱靜姝伸手一指,指向不遠處的一個酒館,扯着嗓子說道:“這雨好大,咱們先去那個酒館避避雨吧。”

    “好,只怕今晚也走不了了。”朱文圭應道。

    兩人牽着馬,頂風冒雨地朝酒館走來。還未走到門口,酒館的主人就迎了出來。那是一對老夫妻,他們分別接過朱文圭和朱靜姝手中的繮繩,說道:“兩位客官,快進屋裏去喝杯熱酒暖暖身子,馬就交給我們吧。”

    “有勞了。”朱文圭和朱靜姝快步來到屋檐下,脫下蓑衣,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才邁步走了進去。

    茶館不大,但十分的乾淨整潔。除了他們以外,只有一位客人在那喝酒喫菜。那人約莫五六十歲的模樣,臉上鬍鬚滿布,腳穿一雙粗布麻鞋,像是個莊稼漢。

    兩人坐到一旁,那對老夫妻各端上一壺熱酒和兩道小菜。

    “咱們這窮鄉僻壤,比不了城裏,嘿嘿,只有這粗菜糙酒給兩位嚐嚐。”那老漢笑着說。

    “老人家真是客氣,外面大雨傾盆,我們能找到一個容身之處已屬不易,哪敢苛責呀。”朱文圭賠笑說道。</a>

    “瞅瞅,人家這才叫知書達理呢。”那老婆對老漢說了句,又轉頭對兩人說:“來我們這喫酒的都是些下里巴人。跑江湖、耍把式的常見,像您二位這麼富貴的卻不常見嘞。”說完就拉着老漢走開了。

    朱文圭和朱靜姝見他們走開了,才感到有些飢腸轆轆。兩人先飲了一杯燒酒,身子登時暖了。那小菜雖不夠精緻,卻也爽口。

    朱靜姝偷瞄了朱文圭一眼,笑道:“楊大哥,我真有點想念師傅了。他除了教我功夫以外,也教我讀書寫字呢。”

    “哦?是嗎?”朱文圭並未在意,隨口應道。

    “嗯,每天他都會給我講一個歷史故事。”朱靜姝又嘟起小嘴,說道:“可他今天不在,楊大哥你能給我講歷史故事嗎?”

    “哦,不知你想聽哪個故事呢?”朱文圭問道。

    “我想聽唐太宗李世民的故事。”朱靜姝笑着說。

    朱文圭笑了笑,邊斟酒邊說:“唐太宗乃一代明君,他的故事可多了,你想聽哪一個?”

    “我想聽‘玄武門之變’的故事。”朱靜姝笑着說。

    朱文圭一愣,擡起頭來問她:“什麼?玄武門之變?”旁坐的莊稼漢也是筷子一停,側耳聽着。

    “不錯,我聽說李世民殺兄弒弟,又逼父親李淵讓位,可有此事?”朱靜姝一雙美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竟讓他有些慌張。

    朱文圭勉強地笑了笑,說:“不如我給你講講他和魏徵之間的一個趣事吧。有一天……”

    “我不嘛,我就要聽這個,你快講啊。”朱靜姝嬌嗔地打斷他,輕輕搖了搖他的手,說:“楊大哥,你就講嘛。”

    朱文圭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不錯,李世民的確是殺了自己兩個親兄弟才登上帝位的。”

    “他如此殘暴,爲何卻是一代明君呢?”朱靜姝追問着,溫柔地目光似箭一般射來。

    “李世民登位之後,虛心納諫,勵精圖治。在他的治下,國泰民安,四海昇平。”朱文圭低着頭,語氣也愈發沉重了:“皇室的爭權奪利自古皆然。只要當權者能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百姓們就會擁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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