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心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緊緊握住了手機。
小利在一個月內，必須要動手術。小夏，就是唯一一個可以救他的人。
以現在的情況，安夏不可能自願獻出腎臟。
她只能和幕後的那人合作。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救小利。
凌心兒的眸光慢慢陰沉下來。
她先想辦法，把王小利傷勢惡化的消息，通知給了王霏霏。
“媽，小利什麼情況了？”王霏霏接到電話，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她神情緊張地進了病房，就見凌心兒正坐在牀邊，一臉平靜地看着她。
而王小利，還在牀上昏迷着，臉色看起來比之前，還要蒼白許多。
“媽！小利他還好嗎？”王霏霏的心顫抖了一下，趕忙走了過去。
凌心兒擡眸看着她，神情似笑非笑；“原來，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媽媽。我還以爲，你這輩子都打算不見我了。”
王霏霏的身體微微僵硬，她有些害怕地說道：“媽……我，我只是怕你不讓我繼續讀書。”
她是真的想要參加高考，想要好好爲自己的人生博一把。
凌心兒這般劇烈地反對她參加考試，她真的有些不敢面對凌心兒。
她從小就是一個乖巧的孩子，可這一次，她真的想要爲自己活一次。
“霏霏啊。”凌心兒卻嘆了一口氣：“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爸爸不讓你讀書，是我扛着他的打，幫你堅持到了讀書的機會。”
“我記得。”王霏霏心頭一顫。
她每每懷疑母親對她的愛的時候，就一遍遍地回想那一幕。
唯有那次，她真切感受到凌心兒是愛她的。
“你說，我之前那麼堅定地要你去讀書，爲什麼後來，我卻反對你深造？”凌心兒溫和地說道。
“爲什麼？”王霏霏忍不住問道。
“不是媽媽不想讓你繼續深造。”凌心兒的眼中閃過一絲難受：“可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你弟弟治病的錢，我們的衣食住行，靠的全是你姐姐。你如果要深造，學費上，也得你姐姐出。你姐姐她表面上不說什麼，可她內心深處，難免覺得我們貪得無厭。霏霏啊，我和你姐姐多年未見，母子情分畢竟淺。媽媽現在問她要點錢，都像是在求她，根本開不口啊。”
凌心兒說的一臉傷感，王霏霏卻覺得有些不對。
“媽，姐姐從來沒有那樣想過我們。”王霏霏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而且，也是姐姐鼓勵我繼續深造的。”
安夏從未對負擔她的學業，有過任何不滿。王霏霏自己也不是這種理所當然接受好處的人，安夏資助了她的學業，畢業後，她也一定會償還給安夏。
“她心裏不滿，能被你看出來？”凌心兒挑了挑眉：“你是沒看見她每次給錢時候，那高高子上的樣子！霏霏啊，媽媽跟你把話說明白了吧，你這個姐姐，終究只是一個外人，只有我們，纔是一家人啊。”
“媽，你在說什麼呢？”王霏霏有些生氣：“你要是真覺得姐姐是個外人，就別接受姐姐的幫助。你一邊衣食住行全靠姐姐，一邊還要在背後這麼說她，你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王霏霏沒有順着凌心兒的話說，她冷靜地看着凌心兒：“記者？所以，媽你在記者面前說了些什麼？”
凌心兒頓時語塞，良久才氣急敗壞地說道：“不管我做了什麼，你姐姐她這麼對我，就是不孝，就是不把我們當親人。”
凌心兒神情猙獰，完全不像是要講道理的樣子。
王霏霏有些無奈，半晌才說道：“媽，你叫我回來，就爲了跟我說這些？我們還是先關心一下小利的病情吧。”
“我現在就是在關心小利的病情。”凌心兒握了握拳，冷聲說道：“醫生說了，小利的病情突然加重，必須要在一個月內換成換腎手術，纔有活下來的希望。”
“怎麼會這樣……”王霏霏的臉色微微一白：“一個月，時間也太緊了。”
“是啊，時間太緊了。”凌心兒的聲音有種詭異的溫柔：“可是幸運的是，我現在，就知道有一個人的腎臟，和小利匹配度非常高。霏霏啊，小利是你的親弟弟，那個人的腎臟，是小利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你會幫小利的，對不對？”
王霏霏的瞳孔猛然一縮，心底驟然有一絲不詳的預感。
然後，她就聽見凌心兒柔聲說道；“這個人，就是你的姐姐，安夏。要想救小利，我們必須把她的腎臟，移植一顆過來。”
“媽，你瘋了。”王霏霏的眼睛微微睜大。
“怎麼是瘋了？移植一顆腎臟過來，她還剩下一顆腎臟。她不會死，小利也不會死，這是兩全的辦法。”凌心兒循循善誘：“你姐姐現在對我有一些誤會，不肯見我。但是你和她關係好，你想辦法把你姐姐約出來，然後，幫忙勸勸她。”
凌心兒已經和幕後的人約好了，王霏霏一把人約到指定的地點，幕後之人就會配合她們，直接把安夏綁走。
到時候，小利就有救了。
凌心兒的聲音柔和，可王霏霏卻隱隱嗅到了瘋狂的氣息。
她有些害怕地後退了一步：“媽！我不會幫你勸姐姐的。”
“爲什麼？”凌心兒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你弟弟去死？”
王霏霏的聲音有些乾澀：“可我也不能看着姐姐去死。”
“我說過了，只是一顆腎臟而已，她不會死。”凌心兒不耐地說道。
“可要動這樣的手術，姐姐的孩子，肯定就保不住了。”王霏霏的聲音嘶啞：“姐夫沒了，姐姐原本早就跟着姐夫去了。是這個孩子的存在，讓姐姐支撐着活了下來。沒了這個孩子，姐姐根本活不下去。”
更何況，少一顆腎臟，並不是凌心兒說的那麼簡單的。
哪怕沒有孩子的事情，少了一個腎臟，安夏下半輩子，都會活得虛弱而痛苦。
小利是她的弟弟，可安夏也是她的姐姐。
安夏對她這樣好，她怎麼開的出這種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