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聞聲撇脣,向前走來,坐在劉雲徽對面的椅子上,她瞧着這屋內的擺設,竟是與先前有些許不同 ,她疑惑道:“你這房間剛收拾完?”
劉雲徽聞聲擡眼掃視一圈,輕聲道:“下午之時,房內闖入瘋民,打鬥一番,飾品皆破損,不能再要了。”
阮清歌聞聲,瞳孔微顫,“可是你一人之力抵擋?”
劉雲徽手上動作一頓,將筆懸掛於硯臺之上,那信紙上的墨跡已經書寫完畢,他擡手扇動着,輕聲道:“並未,聖醫發現異樣之時與我一同抵擋,並未傷及到身體,王妃大可放心”
阮清歌聞聲呼出一口氣,“如此便好,那時這知府內是何等情況?”
阮清歌擡起眼眸認真看去,她被面具男劫走之時,無數個殭屍兵從地面上鑽出,瞧着那模樣就知道殺傷力極大。
而她與蕭容雋回來之時,那地面上亦是坑坑窪窪,放眼望去均是新翻出來的泥土。
劉雲徽將信件放入信封之中,這才轉過身子,認真看來,道:“那羣殭屍兵好似被人控制了一般,一開始如同戰士一般,見人就砍殺,後來不知爲何,忽然沒有了攻擊的意識,如同刀下之羊一般”
阮清歌聞聲微微昂首,若是按照劉雲徽所說,那時定然是因爲沐訴之前來阻止了那名叛徒。
可到底是因爲什麼引起的內亂?難道真的是因爲這啓梁城,還是因爲…她這個突然出現的不安定因素?
阮清歌思索後,擡起眼眸撇向劉雲徽,後者正目光冷清的看着她,她抿了抿嘴脣上前,道:“我檢查檢查你的傷口。”
——
阮清歌自劉雲徽之處出來,便去了地下暗室,那處的剖腹行動依舊在進行中,白凝燁正站在中央指揮着。
他瞧見阮清歌之時,面上滿是凝重走來。
“清歌,你可知我發現了什麼?”
阮清歌嘴角一抽,若不是白凝燁的表情太過於認真嚴謹,她定然盤一盤他!他不說,誰人知道?!
阮清歌眼神淡掃過去,道:“發現了什麼?”
那室內流轉着一絲緊張的氣息,似乎比上午阮清歌初來之時還要更加濃烈。
白凝燁眼底帶着濃重的擔憂,道:“幸好晌午之時那場亂戰並未持續多久,待收拾完好,我們下來之時,竟是發現那原本在身體中的蠱蟲有衝破身體出來之相,剛拿出,還未焚燒的,意識破裂開來。”
阮清歌聞聲,面上滿是大驚,“那現下情況如何?在哪裏?給我看看!”她說着,便是向裏面走去。
白凝燁垂眸看來,跟在阮清歌身後道:“現下已經平穩下來,我們也在加快手中動作,大概再有五日,纔會全部取出。”
阮清歌聞聲微微昂首,她腳步停下,站在一張桌子跟前,那上面正放置着焚燒的器具,一兩顆剛摘出,帶着血絲的蟲卵正置於上方。
阮清歌拿起一個看着,果不其然,那上方有一道開裂的痕跡,對着火光照去,裏面肉紅色的小蟲子正微微蠕動,看去十分可怖。
若是上萬只蠱蟲一起鳴動飛於
天際,定然如同血腥地獄一般。
阮清歌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就覺一陣毛骨悚然,她道:“必須加快!”
白凝燁昂首,他撇向阮清歌額頭上那抹猩紅,眼底帶着疑惑問道:“這傷口你爲何不弄掉?”
阮清歌揮舞着手臂,面上帶着一絲不耐,道:“我若是能弄下去還讓它就留?不說這個,咱們必須想想辦法,預防是其一,救治纔是關鍵!”
萬一哪天那小蟲子真的飛的到處都是,見人就鑽進去,那還得了?
白凝燁聞聲,面上滿是凝重,道:“自是,可還記得,那古書上記載,純陽聖火可消滅屍虌?”
阮清歌微微昂首,側目道:“自是記得!以毒攻毒將殭屍兵擊垮實屬僥倖,現在看來,怕是真的要尋找那純陽聖火了。”
白凝燁聞聲亦是昂首。
——
阮清歌自地下暗室出來,滿腦子都是那純陽聖火。
說出來簡單,可是真要尋找,一絲頭緒都沒有。
何謂純陽聖火?不是真的要像遠古野蠻的部落那般,尋找火種吧?
忽而阮清歌擡起眼眸,眼底滿是暗色,她曾記得,白凝燁曾說那聖火併不是真的火,而是一種物品,可就算是物品…
他奶奶的!好煩哦!到底是什麼東西嗎!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道嬰孩哭泣的聲響,那聲音簡直是響徹雲霄。
“小白眼狼?”
阮清歌聞聲眉間一皺,就算數日不見,阮清歌聽聞這聲響便能辨認的出來。
幾日不見,如隔三秋,她還真是極爲想念這孩子。
身體的反應快過於大腦,她腳步已經邁出,向着那聲源走去。
不多時,她停於一處院落跟前,一道稀稀疏疏的聲音自裏面傳了出來。
“若白不哭!不哭!你娘不讓你吃藥材,你就不能喫!知道嗎?”
阮清歌聞聲,面色一暗,難道那小白眼狼臭毛病又犯了?
她伸出小手抵在房門之上,將門推開,一絲奶香自屋內傳出。
阮清歌側目看去,刀疤男懷中正抱着阮若白,一道細小的抽噎聲自那懷中傳出。
一隻頭上帶着一搓紅毛,渾身灰色的小鳥正圍繞着兩人轉動着。
阮清歌瞧見醒來的喚靈眼底簡直又驚又喜。
“喚靈!”
阮清歌對着空中叫喊一聲,那屋內兩人一鳥均是看了過來。
“王妃!”
“涼…涼…”
“唧唧!唧唧!”
喚靈先那兩人一步飛到阮清歌的肩膀上,用那小腦袋不住的磨蹭着阮清歌的頸項。
阮清歌眼底滿是欣慰,她睜開眼眸之時,阮若白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正溼漉漉的注視着她。
她下意識的伸長手臂,將阮若白抱在懷中,輕聲道:“若白,有沒有想姐姐?”
阮若白在阮清歌的懷中活蹦亂跳,殷紅的小嘴周圍流淌出一絲晶瑩,滴落在阮清歌的衣袖上。
“想…想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