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不知沉思到何時,竟是歪靠在牆壁上便睡了過去。
阮清歌擡手,手中觸感沉甸甸的,她垂眸看去,水晶球差點落地,她連忙扶起,將之放入一側的木箱中。
“清歌,你起來了啊?”
墨竹端着洗漱用品進入其中,浸溼,遞到阮清歌手中。
阮清歌昂首接過,擦拭着面頰,道:“早膳清淡一些,今日若是商公子前來,你就叫他回了吧,備輛馬車,我要去天酬寺。”
“好!”墨竹應聲,斷水向外走去。
——
馬車上,小桃陪伴在側,看着阮清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極爲擔憂。
“王妃,您怎麼了?”
阮清歌聞聲側目看來,搖頭道:“無事!”
小桃面容一簇,道:“王妃,您這般,我着實擔憂,我跟隨在你身側許久,若是王妃有何事,還請告知小桃,也好爲您解憂。”
小桃說的十分誠懇,阮清歌輕笑道:“我真的沒事!”
然而,沒事怎麼可能,那水晶球現在還在椅子下方,她滿腦子都是關於那水晶球的事情,顧裏方丈可是會說些什麼?
小桃垂下眼眸,眼底滿是失落。
不多時,到達天酬寺,阮清歌從馬車中走出,那大門正緊閉着。
畢竟這皇家的寺院不是何時都打開,亦是人多嘴雜。
“來者何人?”
“梁王妃!”小桃昂首喊道。
守門和尚將大門打開,雙手合十對着阮清歌行禮。
阮清歌點頭示意,昂首先前走去。
剛走上臺階,便瞧見不遠處站在她臺子跟前的顧裏方丈。
老者一頭白髮,鬍鬚過胸,看去卻是極爲硬朗。
“您來了。”
那輕聲道來,好似等了許久一般。
阮清歌單手執起盒子,一手拎起裙襬緩步上前。
“顧裏方丈…”
“噓…王妃先什麼都不要說,還請跟我來。”
“是…”
阮清歌頷首應聲,側目對着小桃道:“你在此處等待,我去去就來。”
“好。”
阮清歌跟隨顧裏方丈走了多時,直到後山,上了一片鬱鬱蔥蔥的山巔,顧裏方丈才停下腳步。
阮清歌擡眼看去,周圍滿是綠草藍天,連個能藏人的地方都沒有,躲在暗處的青陽亦是被隔絕許遠。
亦是,兩人若說出什麼,也沒有人能夠聽得見。
顧裏方丈回身,捻動佛珠向着阮清歌看去,他勾脣一笑,笑容和煦,猶如微風拂面,看去極爲親切。
阮清歌垂眸,看向手中箱子,將之打開,道:“顧裏方丈明人不說暗話,您將我帶到此處,便是知道我今日前來的目的。”
“莫急…”
顧裏淡然道,將那水晶球拿出,放置在掌中,比向陽光看去,那其中流光被照亮,好似銀河流轉,璀璨怡然。
阮清歌抿脣,心中不知爲何生出一絲煩躁,這顧裏也太拖了,她這小暴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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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梁王妃,你可是想聽老夫講個故事?”
阮清歌聞言嘴角一抽,這老套的開場白…
“好,您講…”
阮清歌說着,便撩起裙襬,想要坐在草地之上,卻瞧見顧裏擡起一隻手臂,道:“地上涼,王妃懷有身孕,還是不要坐的好。”
顧裏輕笑一聲,道:“當年,有個孩童父母早逝,本就貧苦,孩童無處可去,流落人間,飄蕩數年,幾度瀕死,終是被一老者救起,教之武功,練之心性,孩童缺的就是一個機會,自是把握,最終學有所成,下山遊歷歸來,卻是發現慘遭屠門,門派有一法寶,據聞能知前世,通未來,亦是被奸人盜去。”
阮清歌聽到此處頷首,目光帶着一絲黯然。
顧裏緩出一口氣,繼續道:“師父乃是少年的救命恩人,怎能容忍?踏入江湖,手染鮮血,爲師報仇雪恨,奪回法寶,可那物件卻是因爲奸人倒賣天命,所做奸事染盡污穢,少年那時已成中年,經歷一番磨難看破紅塵,帶着法寶步入空門。”
末了,顧裏轉身看先阮清歌,“聽到此處,你應該明瞭。”
阮清歌聞言頷首,自是知道這故事中的主人公就是顧裏,沒想到,這看去極爲和善的老人當年竟是經歷這般慘無人道的事情。
“可…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阮清歌十分不解,她原本以爲顧裏是知道了什麼,可是這破球子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成爲擺設,給她又有何用?
顧裏嘆息一聲,道:“你…乃是轉生,自是受到上天垂愛,不知這法寶在你身邊,經歷洗禮,可是能重啓。”
阮清歌聽聞前言面上滿是錯愕,這顧裏竟然知道她的穿越而來?然而聽到後廚,她面容頓黑,感情這顧裏當她是清洗機了?
“您是如何得知?”阮清歌雙眼微眯看去。
顧裏輕笑一聲,微風吹過,將那白色鬍鬚吹揚,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那日宮宴,天邊劃過星辰,自是異星,奇人降世,可那奇人並非孩童,日後你的一舉一動,以及所做之事,均是證明,你便是奇女子。”
阮清歌聞言,心中一嘆,真是不能跟算命的犟,說也說不過,再說人家說的也是事實。
“這件事蕭容雋可是知道?”
“天機不可泄露,我今日與你道來,也不過是要你將這球子洗禮。”顧裏說的極爲無奈。
“爲何現在纔拿出來?”阮清歌目光一暗,若是按照顧裏所說,以前她好事也沒少做,咋不見拿出來讓她洗呢?
“日後你便知道。”顧裏道來,面展蜜汁笑容,阮清歌看去極爲晃眼,亦是…恨不得上前掐死這老頭子。
“顧裏方丈,事到如今,您還有什麼好隱瞞?”
阮清歌黯然道,拖拉可不是她的性格。
“天機不可泄露。”顧裏雙手合十,十分誠懇道。
阮清歌繼續糾纏,可嘴皮子磨破顧裏依舊說着囫圇話,就是沒個正解,最終顧裏道來:
“梁王妃,近日你可能有一難,切莫沾染水,保護好腹中之子。”
說完,那顧裏頭也不回離去。
阮清歌聞言翻了個白眼,一難?這世上就沒有難倒她的事情。
可這顧裏也當真是氣人啊!她來就是爲了聽故事的嗎?
她舉起手中水晶球,當真恨不得摔掉,可那動作進行到一半,阮清歌當真不忍,若是這東西真的能帶她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