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的情緒好容易穩定了下來,窩在司伯言的懷裏,腦子無聲的旋轉着,越想越迷惑。
“我最近是不是情緒起伏的有點兒大了”
聽到她輕聲唸叨,司伯言回憶一番她最近的表現,肯定點頭。
“確實有點。”
“嗯有嗎”
常樂擡眼凝視他,滿臉寫着不悅。
司伯言沉了沉,心裏更加肯定適才的答案,卻還是很有求生欲地換了說法。
“其實也沒太明顯。”
“沒有太明顯,那就是有了你是不是又開始嫌棄我了你是不是又覺得我有些無理取鬧了”
兀地,常樂煩躁了起來,將他一把推開,對其進行死亡凝視。
猝不及防,弄得司伯言一頭霧水,見着她臉上的淚痕才消,不知道她又是哪根筋兒不太對了。
以往說這種話,她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脾氣啊。
“樂樂,你可是最近有了什麼不如意的事”
“沒有啊。”常樂乾脆否認,又逮着他問,“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別想瞞天過海。”
司伯言耐心問,“什麼問題”
結果,常樂眼睛一眯,像是抓住了什麼重要證據。
爲了更有審問的壓迫力,她起身往側邊的凳子上一坐,和他面對面。
“你連我問的什麼問題都不往心裏去了,果然,你是真的嫌棄我了罷司伯言你要是變心了,喜歡上別人了,你就早點說。”
“你又在胡說些什麼”司伯言擰眉,備覺頭疼,語調都跟着清冷了幾分,“我何時有這般意思了”
常樂微微一張嘴,“你又開始兇我了”
“我”
司伯言被她懟的啞口無言,深深地看她兩眼,隨後決定保持沉默。
這個女人一定是又受什麼打擊了。
本來是想帶她出來散散心的,這下什麼心情都沒了。
見他沉默,常樂更是不能接受,冷笑一聲抱臂翹起二郎腿。
“得,你現在連哄我都不願意了。上次在御書房我就看出來了,你根本就是沒那麼喜歡我,大長公主對你來說都比我重要。也是,誰讓我不是你們司家的人呢”
“常樂。”
司伯言着實無法繼續裝聾作啞下去,此刻還深有一種一片真心餵了狗的怨憤之感。
他之前是爲了誰去屢次提醒大長公主
最後堅持將案子查到底,將大長公主送去祥林郡,不能說沒有爲了常樂的私心。
結果這人,竟是倒打一耙。
“你給我過來”
見他陰着臉伸過來手,常樂擡起胳膊擋了兩下,還是被精準的抓住手腕,整個人都被拉了過去。
幸虧對方及時將她攬住,不然她得一膝蓋磕在地上。
常樂瞪大一雙眼睛,“你這是開始使用家暴了我跟你說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後半截兒的話硬是被憋回了喉嚨裏。
整個人也都動彈不得。
他大爺的,司伯言給她點了穴。
這點穴是什麼樣的基本功,怎麼人人都會,啊
司伯言攬着她的肩膀,近距離地盯着她,深褐色的眸子清幽陰沉,讓人心裏不由得
發憷。
幾番打量之後,見她從憤怒變爲心虛,司伯言這才緩緩開口。
“你怎麼突然間又這般情緒激動,不聽人解釋腦子又在想些什麼了”
說着,戳了下她的額頭。
因爲什麼都說不出,常樂在沉默中平息了怒火,被他這麼一戳竟是突然還有些疑惑。
她很激動嗎她不是在就事論事嗎
“好好說。”
司伯言故作威脅地瞥了她一眼,在她後背點了兩下,解開她的啞穴。
登時,常樂深吸了一口氣,張口便是討伐。
“司伯言,你居然點我穴道我”
面對司伯言的眼神威脅,常樂硬生生將話給憋了回去,生悶氣似的看向別處,留給他一對兒白眼。
司伯言輕哼一聲,“可是何人又跟你說些什麼又變得如此胡攪蠻纏不講理”
“”
常樂以爲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盯了他一會兒,也沒有聽到求生欲極強的解釋圓回去,當即內心的那麼一股氣又上來了。
“司伯言,就你這說話方式,你一個人過去罷”
“常樂”司伯言的聲音壓下來幾分,見她不理會,反思了下問,“你就因爲我說話不對,才這般生氣”
“哼。”
常樂極力不看他,一雙眼睛已經翻白眼翻的生疼。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說”司伯言饒有興趣地詢問。
“哼。”
“嗯”
司伯言的尾音一勾,常樂成功被威脅到,認慫地擺正視線,瞪着他質問。
“這就是你問問題的態度”
對方瞭然,將她的穴道解開。
常樂立馬活動活動了身體,依舊是不悅地不想理他。
男人敷衍不用心,肯定就是不把你放在心上,要麼是有了新歡,要麼就是厭倦了。
還把他的孩子留下來,留個屁
司伯言見她沒反應,咳了兩聲提醒,已經沒有得到反饋。剛準備再威脅,腦子一轉,還是換了方式。
“你就說,誰欺負你了我現在就讓易河盛去將那人給拉去斬首。”
常樂眉頭一挑,閒閒看他,“你惹我了。”
“這樣”
司伯言輕輕頷首,手下一轉,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把匕首來。在手上把玩了兩下,等常樂反應過來,直接往自己的胸口扎去。
手速過慢,被常樂成功攔下。
倒是常樂的手掌不經意間被匕首劃出一條口子,疼的悶哼出聲。
司伯言始料未及,將匕首一扔,便從懷中取出塊兒手帕給她包紮上,鮮紅的血液立馬將玄色的帕子濡溼。
“河盛,快點去玄靈觀”
馬車應聲加快了速度。
常樂埋怨,“你好端端的動什麼刀子嚇唬誰呢”
“不就是嚇唬你知道是嚇唬還衝過來。”司伯言也是無奈,“這下倒好,把自己給傷着了,你不嫌疼,我還心疼。”
最後一句話溫溫柔柔的,還充滿了擔心之意,立馬將常樂的所有煩躁情緒壓下幾分,有些彆扭地看着他。
“你果然只是戲弄我,都怪我天真,這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