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動車站，夏小檸直接買了一張最快去臨北的票。
站票，不過也已經無所謂了。
她渾渾噩噩地站在過道窗前，手機響了好幾遍才驚覺接起。
那邊是顧林英關切的聲音，“小檸你怎麼還沒到家？我們都等着你開飯呢！”
“我——”聲音從喉嚨裏滾出來，像是含着刀片那般地艱澀苦痛。夏小檸用力地閉了閉眼睛，然後深呼吸，才道，“我這兩天可能回不去了。蔓蔓離不開我，封修遠也受了驚嚇，封清彥不在，我得在莊園裏陪着他們。”
“這樣啊？可是你哥——”
“代我向哥哥問好。等我把手裏的事處理好了，我再回去看你們。”
“……哦。”
顧林英明顯地失望了。
但女兒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叮囑夏小檸一得空就立刻回家團聚，其他的也沒有多說。
夏小檸嗯了一聲，然後切斷了電話。
動車早已出了帝都，她一直站在窗前，動也未動，一路上就這麼愣愣地站了五六個小時，直到列車員朝她走了過來，“小姐？我們終點站臨北到了。您請下車。”
“哦，好的。”
夏小檸回神，看着車外不斷出站的人流，也跟着他們涌了出去。
到了車站外，有直接上青柳鎮的公車，她坐了上去，一路顛簸。
兩個小時之後，她從車上下來，天空已經完全黑沉下來，小鎮上的人家早已關門閉戶，唯有幾盞老舊的路燈散發出昏暗的燈光，照着溼漉漉的青石地面和她伶仃的背影。
院子裏立刻傳來蒼老的狗叫聲，緊接着是一記粗獷的男音，“誰啊？”
“這時候還敲門，是不是誰病了？紹峯你趕緊地去看看。”褚老擱下醫書，隔窗對院裏的兒子吩咐道。
“好。”褚紹峯從石凳上跳下來，放下手中還沒來得及剝完的白果，跑過去一把拉開大門，“誰病了？啊？小檸？”
這是五年前救過她的褚老先生家，除此之外，夏小檸在臨北認得的其他人全是夏家的親戚。
她無處投奔，只有這裏可以落腳。
看到褚紹峯，她艱澀地扯了扯嘴角，想跟他打個招呼，可眼前卻陡然地一黑，她膝蓋一軟，整個人踉蹌着就往前栽了過去。
“喂——”褚紹峯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夏小檸緊緊地抓住了他的青衣布衫，撐着昏迷前的最後一口氣叮囑，“不要告訴別人我在這裏，誰都別說……”
“……好。”
褚紹峯趕緊抓住她的手搭在自己肩頭往裏帶，“爸，是夏小檸，她昏過去了，你快過來看看！”
……
翌日。
夏小檸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天光大亮，她一時不適應，緊閉着雙目沒有睜開。
耳邊，傳來了褚家父子在院子裏的對話聲，“爸，她昨晚昏迷之前叮囑過我，不能告訴夏家的人她在這裏。”
“這丫頭怕是遇到什麼事了……”
“啊？該不會是五年前的事，被她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