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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病房的門終於再度打開，封清彥從旁側大步上前，“她怎樣？”
“又昏睡過去了。”醫生謹慎地推了推眼鏡，繼續道，“身體各方面的機能沒問題。但神志還是比較模糊，不太識人。”
“……爲什麼會這樣？”
幾個權威專家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年紀最長的往前站了一小半步，語氣嚴謹：“我們慎重討論過了，覺得這應該是短暫的應激障礙後遺症。通俗一點講，夏小姐應該是在被襲擊的最後一刻覺得自己應該是活不下去了，所以選擇了意識上的自我封閉，來逃避這麼殘酷的現實。”
“逃避到什麼程度？”
“有可能近階段的事，她都記不清了。這個需要封少您在好她日常接觸地時候才能確定。”
封清彥捏緊了掌心，“什麼時候會康復？”
“不好說。有的人一輩子都好不了，有的人幾天，幾個星期，幾個月就沒事了。”
“……我知道了。你們把注意事項寫下來交給我。”
說完，他已經推開了房門。
牀上的人面色依舊蒼白，只是呼吸比之前要有力了些許，腮邊隱隱地泛出了一絲絲的紅潤。
他慢慢地走過去，一坐下來，手剛剛只是搭上了她的被單邊緣想幫她拉一拉，就被覆住了。
冰涼的小手搭在他的大掌上，很小心很謹慎地摩挲了一下，然後又翻過他的手，摸了摸他掌心裏的紋路，“你回來啦！”
封清彥一愣，擡眸就對上了她清澈的眼睛。
“纔沒有。”夏小檸嘟嘟嘴，用力地握住了他的小手指，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安心，“他們人好多，我都不認識，說話的聲音我也不熟悉……”
“所以，你才把眼睛閉起來騙他們的？”
“嗯！”她眨巴眨巴眼睛，“我很聰明的，對吧？”
這種舉動在他看來無異於掩耳盜鈴，換作旁人肯定要被他冷眼以待，但聽她這麼說，他連眼神都沒有變動一下，依舊那麼溫柔地伸手，輕輕地回握住了她的手，“對，沒有人比你更聰明瞭。”
得到了誇獎的夏小檸心裏更加有點小得意，有點驕傲的擡起頭，“謝謝你……雖然我還不知道你的樣子和名字……”
她已經很用力了，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地輪廓。
對他的依賴和信任都全憑藉着內心深處的本能罷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是爲什麼……
“……”封清彥心口微動，喉間已然涌上了一股澀意。
雖然醫生說過她頭部受創之後視力會受到一定程度地影響，他也早有心理準備，但此刻聽她自己親口說出來，他的感覺又是全然地不同。
慢慢地將她的手往上擡了擡，然後輕輕撫開她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腮邊，“現在看不清楚沒有關係，你用手摸摸，想想看，我應該是什麼模樣？”
夏小檸手指微微地動了動，食指沿着他精緻的下頜碰了一下，然後往後一蜷。
“怎麼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