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蔓蔓小嘴上沾着一圈油光，半點沒有小淑女的蹤影，秀氣小巧的下巴有了些肉，不再是瘦小細尖的模樣，“好像有人在一直看我們。”
“是記者嗎？”修遠擡手給她擦拭，雖然年紀相當，但當哥哥的修遠，總比蔓蔓超出十歲一般，遠勝同齡的沉着穩重。
“不，”蔓蔓小腦袋一擺一擺的，“是兩個阿姨。”
封清彥將切好的食物換到蔓蔓跟前，拍了拍她的頭，“喫飯的時候不許分心。”
蔓蔓委屈的埋下頭，過了一會兒，又沾着一嘴巴的茄汁擡了起來，好奇的問道，“爸爸不在意那些人嗎？”
封清彥不答，兀自將食物送入口中，喫的優雅斯文。
封修遠像個小保姆，笑着又幫蔓蔓擦起了嘴巴，指尖在她鼻尖輕颳了一下，“傻子，爸爸早就知道了。”
蔓蔓懵懵懂懂的一歪頭。
因爲帶着兩個孩子，封清彥需得時時刻刻親自照看着孩子，父子三人的用餐時間，格外漫長。
夏小檸面前的餐後甜點都喫剩下最後一勺了，封清彥那桌，還是沒有任何離開的動靜。
宋星玥無語望天，“他們要是不走，你就打算一輩子住在這兒了？”
可惜夏小檸沒有聽見她的話。
她的全神貫注，只輸出給專屬對象，宋星玥不在其中。
宋星玥不滿的張張口，還想說什麼，忽然被夏小檸一巴掌捂住口鼻，差點沒有窒息休克，她拼命的扒開夏小檸的手，眼前又被兩份交疊的菜單擋住了臉。
“他們過來了！”夏小檸緊張的跟與警察共處一室的通緝犯。
隔着半米，宋星玥都能聽見她胸腔中砰砰的震動，一下比一下有力。
封清彥的確帶着兩個孩子走了過來，他們用餐完畢，正打算離開，從容的步伐掠過走廊，宋星玥眨了眨眼。
“小檸，我怎麼覺得，他們走的方向不對……”
爲什麼……好像是向着他們這桌走過來一樣？
宋星玥的問題無人回答。
她轉頭一看，夏小檸快抖成篩糠了，不像是怕，更像是犯了激動症，坐在小馬達上拼命顛簸，頭髮絲都在顫。
他們坐在走廊周邊的半開放式小餐桌前，封清彥抄這條路走，倒也無可厚非。
可很快，宋星玥就做出了和夏小檸一致的舉動——埋頭，藏在了菜單的下方。
因爲封清彥帶着兩個孩子，立在了她們身側。
夏小檸一臉絕望的用額頭抵着桌角，連脖子仰起一釐米的高度都不敢，菜單四十五度角傾斜，擋住了她整張臉，但她的頭髮、手臂，還是露在了外面，瑟縮的往菜單裏擠了擠。
封清彥清冽好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兩位小姐。”
夏小檸打了個激靈。
“我女兒的東西掉在你們腳邊了，能不能幫忙，撿一下？”
仔細去聽，尚能聽見他聲線中埋着的一絲涼意。
夏小檸慌了神，狂吞着口水，半個字也不敢說出口，她慢吞吞的伸出一隻手，用袖口遮的嚴嚴實實，然後彎腰，伸長了手去勾地上的東西。
椅子太高，一時半會勾不着，她的手跟海水裏經了風浪的小舟一樣，無助的飄着。
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