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彥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了夏小檸。
夏小檸踉蹌了一下,臉上笑意不減,她輕輕直起腰,看着封清彥冷臉大步離去的背影,心情竟出奇的好,她視線不移,堅定追逐着他,直到上了車。
這纔是勝者的姿態。
她,纔是事實本身。
“少爺,是不是夏小檸又跟你說了什麼,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要不要我去敲打敲打她?”齊航看見封清彥難堪的臉色,心裏打鼓。
“不用,你閉嘴就行。”
齊航一噎,委屈巴巴的封上了嘴巴。
到了公司,沒有等齊航,封清彥就一個人上樓了,路上遇見封清彥的員工都被他冷肅的臉色嚇壞了,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喘,直到將封清彥恭送進了總裁辦。
而將自己關在了這安靜無人打擾的空間裏,封清彥亂成一盤散沙的心臟,纔有了平緩的趨勢,他張開四肢,疲倦乏力的倚在椅子靠背上,雙目無神的沿着天際線往遠處看。
明明視線範圍內只有一望無際的天空,他卻看的很出神,好像看見了許多許多別的東西……
他和夏小檸都沒有發現的是,兩個人離開後,一抹小小的身影便無聲的衝進了醫院,來到了蔓蔓的病房。
“哥哥。”
蔓蔓剛剛醒來不久,正就着溫水服藥。
封清彥走了,只有他留下的人陪着她,但蔓蔓並不喜歡這些或是冷冰冰的,或是過分殷勤的人。
一看見修遠來了,她病怏怏的臉都笑成了太陽花,掙扎着要從病牀下下來。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跟爸爸一起走了嗎?”
修遠將她邁下牀的瘦弱雙腿扶回牀上,又替她掖好了被子,才分外鄭重的說道,“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蔓蔓一怔,毛茸茸的小腦袋歪了歪,她從修遠的臉上讀出了與平時不同的氣氛,嚴肅而凝重,好似要發生什麼大事一般。
她往修遠身上靠了靠,依偎着哥哥,就好像能靠一盞驅散了未知事物帶來的害怕,“哥哥你說,我聽着。”
“我剛纔出去的時候,撞見了爸爸和……夏小檸。”修遠提到夏小檸三個字時,頓了一頓,語氣莫名柔和了稍許。
敏感如蔓蔓,也察覺了哥哥的改變。
他們將病房裏的其他人都趕了出去,兩抹小身影對坐着,十歲的小傢伙,看着卻格外正經肅穆,猶如在密謀大事件。
“哥哥——”蔓蔓一拽修遠的衣角,還帶着孩子氣的稚音軟軟糯糯,“小檸現在怎麼樣了?”
自從夏小檸出院以後,蔓蔓都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她當初爲了他們擋車的模樣,蔓蔓還記在心尖上,每每一想,牙齒都嚇的打哆嗦。
那是蔓蔓長這麼大以來,見過最血腥的場面了。
她也曾因爲夏小檸對封清彥開槍,而生過失望,可那一天她倒在地上,血流成河以後,蔓蔓就再也沒有怪過她。
她打心眼裏還是期盼,夏小檸能回來的。
縱使這希望太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