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主子快走”
一片混亂中,一行人從後山疾步而去。
賀齊下了死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於是,賀齊的人手立刻從四面八方追去。
此時,顧青辭和段恆之已經帶兵將稽山的幾處要緊關口守住。
冷夜一行人在山間尋找着突破口,可身後的腳步已經越來越近。
“兵分兩路務必要保主子突圍”
冷夜看着冰寒的月色,自嘲一笑,沒想到他終有一日到了這個境地。
嗖的一聲,冷夜避之不及,左肩中了一箭。
自從當年他將獨一無二的藥讓給了剛抱回來危在旦夕的清兒,他的身體卻始終沒能夠恢復。
六年來,他坐在族長之位上,靠着鐵血手腕勉強維持,但到底虧損了根基。
冷夜身邊的隨從立刻擋在了冷夜身前,“主子快走”
冷夜猛地拔出肩上的箭,捂着傷口朝另一個方向疾行而去。
就在冷夜快被追兵堵住的時候,一道人影衝了過來。
“主子”
冷夜鬆了口氣,是華邑接到消息趕來了。
華邑一直在秋月身邊臥底,早就得知顧青辭要起兵剿滅巫族,於是抓住機會趕來了。
趕到的華邑斬殺了這幾個追兵,隨後護着冷夜從西面離開。
這一路山路崎嶇,華邑急聲道:“主子,山下的官兵把能下山的地方都堵住了,只有一條路適合突圍”
冷夜點頭,“不管如何,試一試,先離開。”
留在這裏,前有狼後有虎,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這時候,賀齊已經得到了冷夜有人接應,斬殺一路追兵後逃走的消息。
“該死”
賀齊一腳踹在了通報消息的手下的身上。
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但他卻讓冷夜給溜了
手下急忙說道:“堂主饒命啊冷夜他身邊的侍衛已經死的死傷的傷,就連冷夜也中了一箭,就算僥倖從我們巫族的手裏逃出去,也一定會死在北晉人的手裏。”
賀齊想到這裏纔算是舒了口氣,的確,北晉人對巫族恨之入骨,連他們躲在東瀛都不放過,如果讓他們逮住冷夜,那冷夜只有死路一條。
於是賀齊甩甩手,“你們都退下。”
走出臨時的山洞,賀齊立刻見到大部分的巫族人都在外頭守着。
由於撤退及時,他們只損失了三四成的人。
一旁,衆人勸道:“賀堂主,如今巫族羣龍無首,不如堂主臨危受命,就任族長之位,我等一定跟隨”
“是我等跟隨”
賀齊巴不得這樣,於是一刀斬斷旁邊的樹枝,“好既然如此,我賀齊就接受這個族長之位帶領巫族度過難過”
人羣中,冷夜的人以及保持中立的人都閉上了嘴。
之前賀齊殺了不少膽敢違抗他的人,現在沒人敢再去送死了。
他們敢怒不敢言。
“忠於族長忠於族長”
呼喊聲讓賀齊飄飄欲仙,他在冷夜之下忍了這麼多年,爲的就是這麼一天
現在他坐上族長之位,還不夠名正言順,畢竟如果那個孩子回來,他纔是最有資格繼任的巫族少主。
想到這裏,賀齊朗聲道:“我已查明,少主根本不是巫族血脈,不過是上任族長抱回來的野種,我們巫族不能容許有這樣的少主務必要將他抓回來血祭祖先以慰亡魂”
然而就在賀齊得意洋洋的時候,突然一道凌厲的風聲從他身後響起。
隨即就是刀入骨肉的聲音,血腥又刺耳
“啊”衆人瞪大了眼睛,紛紛驚叫。
居然是賀齊最爲信任的護法,親手將劍捅進了他的胸口
賀齊死前狠狠瞪着他身後的黑衣人,眼底滿是悲憤和不敢置信,“無名,你”
衆人都知道,賀齊身邊有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就是這個身份神祕的無名。
三年前,賀齊從仇家手中救回無名,看中他的身手,於是一直將他留在身邊,用各種殘忍的手段將他培養成頂級殺手。
這幾年,賀齊用無名來排除異己,因此才一躍成爲除冷夜外最受人擁戴的堂主,在巫族無人不對這無名膽戰心驚。
可誰能想到,就是賀齊引以爲傲的無名,居然親手殺了他
無名手刃賀齊後,冷冷地正中間,手裏的刀還在滴血。
“賀齊勾結東瀛,謀害族長,心懷不軌,我已將他斬殺。”
聲音冰寒徹骨,森然地讓人遍體生寒。
一羣賀齊的心腹本來下意識握住劍柄,這一下子也猶豫了。
賀齊已經死了,沒辦法再威脅他們了,況且就算他們合起夥來也不一定能打得過這個無名。
退一萬步將,就算現在真的除掉了無名,巫族又有什麼人能一統大局
於是,所有人都低下了頭,臣服於無名。
現在他們已經是一盤散沙,隨時會被人除掉,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人才能庇佑。
很快,天亮了。
碼頭的船一一靠岸。
冷亦清的船一靠岸就收到了稽山被圍的消息。
聽到巫族大亂,官兵圍剿,冷夜失蹤這些消息,冷亦清焦急地衝下了船。
“爹的身體還沒好”他擔心極了,“立刻回稽山”
一衆侍衛連連應了。
從船艙最後一個出來的追影沒聽到怎麼回事,就看船上所有人都跑了,他急聲追道:“你們跑什麼啊”
他隱約好像就聽到什麼稽山。
想想自己來的目的,追影也顧不得什麼孩子了,連忙去找北晉使團。
竹苓實在放心不下,就讓他趕緊來東瀛保護王妃。
很快,追影就趕到了北晉使團落腳的地方。
聽使團的人說王妃和段恆之帶着從東瀛借來的兵去了稽山,追影大驚失色。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王妃帶兵去山裏圍剿巫族人”
最關鍵的是稽山怎麼這麼耳熟
突然他想到了那個孩子走的時候好像提到了稽山。
於是追影急忙借了匹馬,又問清了方向,隨即騎馬趕往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