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江苒淡淡一聲喊了回來,她抱着飛機上的旅行推薦手冊,眼睛盯着上面如畫的風景,頭也不擡道,“航空公司的公子玩手機,被人警告不高興發脾氣,應該快打起來了,你過去想幫着打架?”
“你怎麼知道?”兩人都坐着,自己怎麼沒聽誰說這麼詳細。
他狐疑的看着江苒,正好對上江苒緩緩擡起的黑眸,她挑脣冷笑,“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她視線在何天然身後停留片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何天然覺得後背忽的一涼。
他僵硬的回頭看去,身後只是過道,過道對面乘坐的乘客還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大概不知道他傻站着做什麼。
“我錯了。”乖乖的坐了回來,何天然心想自己就是嘴欠。他就是睡不着,又不能玩手機閒着無聊,其實看熱鬧他也不是…非常喜歡。
如果是在飛機上打架就算了,高空中鬥毆情節嚴重,他還不想去坐牢。
滿意看他一眼,江苒道,“老實坐好,再惹麻煩,我就把你丟回去。”
何天然,“…”他不會惹麻煩的,別丟他回去。
後面何天然果然很老實,雖然眼珠子跟着看熱鬧的人往簾子裏的頭等艙看去,但身體至少沒動。
本以爲吵鬧折騰會就會結束,哪知道越演越烈。
江苒盯着手裏的書本略顯無奈。
她耳力極好,聽的到那位航空公司的公子囂張的警告不讓他玩手機的男乘客別作死,並且聲稱下了飛機就讓他進入公司黑名單。
男乘客也不落後,表示會在網上曝光他們航空公司拿乘客性命開玩笑。
其中夾雜着空姐們的勸告,但多半都是一邊倒,站在那位富公子一邊。
這會正動手起來。
江苒聽着動靜,只怕還會打出來了。
果然,她想法剛落,何天然就在一旁道,“真被你說對了,兩個男人打架,…好像往這邊過來了。”
何天然剛說完,就聽嘭的一聲,一個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被人推到在地。
穿着粉色襯衣看起來非富即貴的年輕人,咬着牙過來往對方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
本身就在看熱鬧的經濟艙的乘客,見狀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你怎麼打人呀,都沒人管管嗎?”
“就是啊,下手太狠了,不知道有沒有事。”
“剛剛就吵半天了,休息都不安生,這家航空公司正差勁。”
衆人議論紛紛,那年輕男人大概聽到了,擡頭看了他們一眼,語氣很衝道,“有膽子跟老子出來說,我就打他怎麼了?不服你們出來,我正好手癢癢,讓你們多管閒事。”
男人囂張無比,過來的兩個空姐面色爲難。
地上的黑衣男人吐了口血水,冷笑的道,“不就是有幾個臭錢麼,飛機是你家的又怎麼了,別人都沒亂來,偏偏你玩手機,飛機上的人就不是人了?有你這種人在,航空公司遲早倒…啊!”
他話還沒說完,粉衣男人又是一腳。
旁人無比看的抽了口冷氣,他這一腳直接踹在男人的臉上,對方的臉和嘴當時就留了血。
攔住他們的人看起來很威嚴,動作統一,像是保鏢。
對方還沒過來,就被他們強制性的按回了座位,警告道,“別管閒事!”
分明就是粉衣男人帶着的人。
機艙裏氣氛有點壓抑。
想管事的被人壓着,膽小的就更膽小了。空姐置之不理的態度也讓人看出什麼,都明白這個時候出頭勢必要捱打。
對方明顯不怕打人賠錢,更不在意被人說,反正誰說他就揍誰。
跟流氓也沒什麼區別了。
果然,對方看沒人動彈,對方很是滿意,故意一樣折騰地上的黑衣男人。
踢了踢滿臉是血的男人的臉,他咧嘴狠笑道,“老子就是錢多,你特麼的再敢亂說,這張嘴我給你踹爛。”
最後那位公子爺像是上癮了,也不會頭等艙,就坐在空姐休息的靠牆伸縮凳上,一臉‘我是皇帝主宰天下’的表情來回看着機艙裏的人。
空姐隨後遞來藥丸,男人看都沒看塞進嘴裏,似笑非笑的道,“想報警幹什麼的都給我悠着點,不妨告訴你們,我有病,而且這病一時半會好不了,誰惹了我,我一個不高興去了你們家做點什麼,也沒人拿我怎麼樣。”
這一句話不知讓多少人屏住呼吸。
這天底下怎麼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太可恨了。
何天然也沒見過這種人,這作風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難道就沒人管麼?
江苒之前說得對,幸好他沒有去多管閒事,不然被纏上…
“怎麼?你有意見?”
何天然剛還在慶幸着,突然察覺四周氣氛不對,他一擡頭就看到剛剛坐着的那位公子爺瞪着自己,忽的起身走過來,氣勢洶洶。
何天然:???
他愣愣的看着已經來到跟前的人,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我怎麼了?”
“你剛剛對我冷笑,是看我不順眼?”
何天然,“你看錯了。”
他真以爲自己是在心裏冷笑,原來還表現出來了,真是失策。
對方可不管這些,抓着何天然的脖頸衣服就要動手。
“天然。”正好看到這一幕的魏紅英慌張站起來。
卻被粉衣男人瞪了一眼,“老太婆,坐回去。”
魏紅英怔怔的看着瞪着自己語氣惡劣的人,她緊張的看着這一幕,小聲道,“天然什麼都沒做,你怎麼能…”打人。
“老子說的都是廢話是吧?你看不下眼?那行,你出來替他。”她話還沒恕我按,粉衣男人忽的鬆開何天然朝着後面走去。
然而剛走一步發現動不了。
回頭一看笑容更加詭異。
何天然對上那雙陰鷙的眼神,皺着眉道,“老人你也欺負?”
“你有意見?”
針對自己動下手都沒什麼,可他竟然想對老人出手,何天然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他正要反擊一句。
耳邊率先傳來一句話,那聲音清清淡淡,偏偏讓所有人都聽到,“既然有病,就去醫院住着,在這裏耍威風,就像一條亂咬的瘋狗,你說是麼?”